“快快快,别在我跟前碍眼。”
现在因为萨楚拉说了一句麦饭石没那么神奇,扣了下墙,额吉就改口了。
母女俩正四目相对,你看我我看你的时候,外头突然传来了邮差的声音。
“萨楚拉!萨楚拉!有你的信!”
萨楚拉忙不迭的跳下了床,跑着冲了出去,到邮差大叔的自行车跟前问:“叔,哪儿来的信呀?”
邮差大叔都没下车子,手在车上挂着的布兜子里掏出了一沓信,翻了几下找到了萨楚拉的那一封,凑到鼻子跟前,眯缝着眼睛看了看。
“昭乌达盟来的,这小伙子字儿不错啊!”
说完把信往她手里一拍,蹬上车子一溜烟就走了。
萨楚拉接过信,有些纳闷,看着信封上的靳阳的署名,还有昭乌达盟几个字满是疑惑。
靳阳去的不是呼盟吗?怎么信是从昭乌达盟来的?
低着头一遍拆信封,一边走回了屋子里,额吉凑了过来,问:“小靳的信?”
萨楚拉点点头,额吉看见信封上的字越发对海特女婿充满好感了。
“你看看人家这字,再看看你的!”
数落闺女的话还没说完,抽出信纸的时候抖落出来了一小摞全国粮票。
轻飘飘的落在了地上,额吉捡了起来数了数:“闺女,你俩都到这种程度了?”
眼睛落在了女儿的肚子上,满是怀疑。
萨楚拉红了脸:“额吉你说啥呢!”
展开信纸看了起来,额吉有些不信也凑过来看,信上倒是挺正经的。
她也不是贪便宜的人,重新把粮票塞回了信封里,教育自己的闺女:“见面还给人家,咱家也没到揭不开锅的时候。再说了,小靳年轻轻的能挣几个钱,是不是都给你了!”
我可看见你脖子上那颗绿宝石,搁以前都是姨太太戴的,多值钱啊。
萨楚拉把额吉的话通通当了耳边风,眼里只剩了靳阳信上的字。
“来昭乌达盟出差,八月二十五号中午有回去的火车,能见你了。”
读到这里,萨楚拉猛的站起走到了门口,一看挂着的月份牌子,上头一个又大又红的二十五。
不就是今天吗?!
这邮差也太误事了!
随便从床上扯了自己包,萨楚拉风风火火的就往外跑,她额吉拽都拽不住。
“妈我走了!”
额吉叹了口气,走呗,妈也拦不住啊。
叹完气捡起地上的信纸,视线锁定在了一句话上。
“这个月工资加上野外补助和出差补助,有一百二十块,粮票我都用不完。”
方才不知怎么来的失落一扫而光,嗨呀闺女还不好好把握小靳?
咱家反正也不是纯蒙,没那么多讲究。
萨楚拉还不知道额吉的心态转变,她跑到大路上花一角钱坐上了去火车站的公交车,趴在公交车司机大叔旁边的铁栏杆上不住的说。
“叔,快点呗!”
司机大叔慢悠悠的抽着烟:“小闺女,咱这是汽车,不是飞机,能快到哪里去?”
这一路上给萨楚拉这个急,刚一到站,车门开了个小缝还没全开,她就急忙钻了出去。
背着布包往车站那里跑,一条大辫子在身后甩来甩去,脸颊上香汗淋漓。
视线扫过去,车站外一眼就看到了晒得黢黑的靳阳。
优越的身高,发光的外貌,连路人的心都狙击的可爱,即便在人群里也能一眼认出,是火车站的颜值标杆!
萨楚拉的脑海里闪过了这几条她追星时常见的舔屏弹幕,跑的更快了。
“你…等很久了吗?邮差大叔今天才送来……”
靳阳看到萨楚拉脸红扑扑的,上气不接下气的解释着,心里头那点失落早就不见了踪影。
“能见到你就好。”
说完四下看了看,确定没人注意以后,从裤子口袋里拿出了一块指头长的石头。
米色的地,上头飘着牡丹一样的红,握起来莹润却又冰凉,底下微微有些粗糙,翻过来一看,歪歪扭扭的刻着萨楚拉三个字。
“咱们昭乌达盟的巴林鸡血石,好看着呢!”
萨楚拉摸了几下:“这也是你捡的?”
靳阳笑着刮了一下她的鼻子:“我哪有那运气,矿山的人送的,可值钱了!”
“那你这不是糟践了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