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礞很是气闷,还没等吃醋的话说出口,便听林砚又道:“你今年夏便满六岁了,该入学了。陛下重整京城教学,特在国子监设了幼年班。虽说以父亲的官职,你是可直接进去的。但父亲早发了话,让你自己去考。”
“你若是考中了,别说一只猫,你便是想要两只三只,我也给你寻来。若是考不上,那也不必我出手,自有父亲收拾你!”
林礞脸色一跨,快要哭出来。
林砚一叹,这入学考不至于多难,可林礞到底才五岁多。对他来说,压力确实重了些。可时代如此,三四岁启蒙,六岁正是入学,大周此间但凡有些家底读得起书的,皆是如此。
你如果不跟着进步,便只有被淘汰的份。尤其林礞还生在林家这等注重诗书学问的家庭,注定了躲不过这条路。
因此,林砚即便有些不忍心,却还是冷着脸要压一压他。没办法,林礞的玩心实在是太重了。便是二十一世纪,五岁多的孩子尚在幼儿班,可各项兴趣学习也没少啊。
想他前世五六岁的时候,除了日常的教学,不但有英语法语,还有钢琴和绘画呢!
他不知道这算不算揠苗助长。他只知道,小时候他虽觉得十分辛苦,但长大后却无比庆幸自己没有放弃,一路熬了过来。一个人的成功,学识,修养等等,永远不会从天而降,也从来不是一蹴而就的。
正如那句话,欲带皇冠,必承其重。
至于什么或许他不想带着皇冠,想走自己的路的话。林砚不会说,因为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责任,他有长子该承担的,林礞也有自己的。
即便要走自己的路,那也得是在又一定资本的前提下,而不是从一开始就荒废学业。
林砚低头,见林礞情绪实在低落,也不知是不是有了孩子,更理解了养儿的辛苦,心也跟着软了许多的缘由,缓了面色,“别急。入门考试不难。你慢慢学就好。父亲有时候未免严厉了些。大哥这些时日不忙,你若有不懂的,直接来问我。”
林礞扁着嘴嘀咕,“那还是算了吧!你比父亲还严厉!”
林砚一愣,摸了摸鼻子,觉得自己以前好像对林礞确实凶了些。谁让他总和黛玉争宠呢!不知道他是妹控啊!
不过要说比林如海严厉?林砚嗤鼻,那是他没瞧见过以前林如海待他的那股狠劲!
果然小儿子就是不一样。
林砚心里不免也有些吃味起来。
又过了几日。春闱结束。林砚陪着沈沅一同回了趟沈府。沈大精神不错,对考试的成绩颇有自信。
三月放榜,果然有名。
四月殿试,皇上钦点沈大为二甲传胪。虽非前三,却也相当不错。
而随着天气逐渐转暖,林砚再次忙碌起来。
这次船行的远洋,林砚大手笔派了两艘大船。一艘往欧洲,一艘往澳洲美洲。每条船上除了必要的船员水手之外,林砚都还让司徒岳额外安排了一名总揽的管事。
林砚将早就准备好的地图和植物绘本交予船长与管事,每人一份,仔细解答。管事们听了,拍着胸脯保证,“林大人放心。林大人将要找的东西画的如此清楚,只需遇见,奴才们自然认得。必会给林大人带回来。”
林砚轻笑,“也不拘这些。你们若碰上当地的好东西,也都可带回来。”
众人应了。林砚这才吩咐开船放行。
司徒岳拿着手上的绘稿十分疑惑:“这都是些什么东西?你找这些做什么?”
“这两个唤作土豆和番薯,为西洋食物。”
司徒岳嗤鼻,“我大周美食千万,就为找两个吃的?”
“云先生曾给我看过云家先祖云游海外的手札。幼时西洋先生也曾提过几句。这两种食物在西洋算不得贵重,也并非美味不可敌。却有一样好处。那便是易活。种植周期不过三四个月,一亩产量却可高达千石。”
千……千石?
还不过三四个月?
司徒岳张大了嘴巴,他没有司徒岭聪明敏锐,但还是立刻想到了林砚的用意。
民生!
若这等高产之物能在一定程度上代替粮食,那么灾荒之年,百姓便多了条活路。易活,便也解决了有些地区田地不宜种粮的问题。
“父皇可知道?”
“自然。若非如此,你以为我能有多大的本事,在两艘海船上配备兵器所的武器?”
林砚笑了。当然,若只是要土豆和番薯,是用不上这些兵器的。他真正的目的是美洲与澳洲。“民生”只是他拿出来说服司徒坤的借口。现今这两地是否有移民,是否被占据,何等情形皆不清楚。总得小心些。
司徒岳咋舌,翻开最后一页又道:“那这个呢?又是什么?”
“橡胶树和橡胶种子。”
“也是吃的?”
林砚摇头,“不是!做轮胎的!”
司徒岳怔愣,懵逼脸看着林砚,花这么大力气弄做轮胎的东西,你真不是在逗我?
“如今咱们弄的那马车轮胎不过是我寻得替代品,到底不大如意。”
除此之外,林砚不再多说。因为林砚不知该如何说。告诉他橡胶用途很多,飞机军舰汽车,医疗器械等等等等,几乎遍布了各行各业?司徒岳听得懂吗?
何况就目前的社会条件,林砚也弄不出这些东西。
但有一点林砚很清楚。橡胶很重要。所以早些引进国内总没有错。
一棵橡胶树养活长大到能割橡胶,需得六年左右。且远洋的海船不说是否能顺遂回国,便是能回来也非是一朝一夕之事。一年半载打底,若遇上点什么事,两三年甚至更长都是有的。
这么算来,到能有可够采用的橡胶,最少也得七八年。
这七八年的时间,足够林砚想清楚先从哪一点入手,将橡胶的开发融入大众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