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这怎么会?”
那人眼珠儿乱转,悄咪咪说,“更有意思的是,那儿媳妇被抓的时候咬死了说是珍大爷要强了她,她是想自保。”
有人摇头,“啧啧,不至于吧!怕不是她自己故技重施?”
“我看这回不见得!听说下人们闯进去的时候,珍大爷是倒在儿媳妇的床上。儿媳妇和他都衣衫不整呢!”
“看来是珍大爷饥不择食?”
“却也不一定,谁知道呢!”
……
流言越传越疯,有说霍灵离不开男人,当年为了个林砚要死要活,还用药的,如今连公公都不放过。也有说贾珍贪花好色,居然连儿媳妇都染指的,怕是上辈子没见过女人。更有人说霍灵浪/荡,贾家父子淫/贱,可谓绝配。
事情的真相好似变成了一出罗生门,各种故事版本都被搬了上来,绘声绘色,简直比林砚写的话本子还精彩好几倍!
作者有话要说:哈哈,这个就叫做:恶人自有恶人磨。
第116章 一百一十六
贾府。
若非亲眼瞧见,林砚差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贾珍虽儿子儿媳都有了,可实际不过三十七岁,即便贪花好色,生活糜烂,却也尚算壮年。林砚与他交集不多,然每次遇上也自是能见他容光焕发的。
然而此时的贾珍却仿佛一个步入暮年的沉珂老者,面容枯槁,两只眼眶深陷下去,一圈一圈的乌青。
看来霍灵所为对他的打击实在很大。这还不仅仅是身体上的,还有精神上的,最重要的是男人的尊严!没有的那东西,与太监何异?
听闻早几天,他甚至是连话都说不出来。如今缓了一阵,虽比之前好了些,却仍旧浑浑噩噩,好似没了半条命。
贾母宽慰了一会儿,也不愿打扰他休息,起身出了屋。贾敏也一样,林砚自然跟在一旁。在前厅落了座。贾母便扯出帕子摁眼角,“霍家那该死的毒妇!我贾家是上辈子欠了她什么,她要这样祸害我们家!”
有些人就是这样,永远不会在自己身上找原因,总归都是别人的错。
林砚皱眉,见贾敏一声不吭,便也只站在她身边候着。
贾蓉倒是顺杆子就往上爬,扑通一声跪下来,眼泪鼻涕直流,“老祖宗,琏叔叔,您们可得给我们做主啊!父亲……父亲这般模样,都是霍灵害得!定不能轻易放过她!
偏那霍家简直欺人太甚,自家女儿做出这种事,这些天半点说法没有便罢了。我还听闻说,霍家不愿意担这个罪名,怕罪名一定,全府全族都得受牵累。这几日竟使手段了,三番两次往府尹大人那边去游说。
不就是欺负我们贾家如今无权无势了吗!这若是叫他们得逞,让霍灵好端端地打天牢走出来,我贾家的脸面往哪里搁!”
贾琏眼神游移,一口一个贾家,还搬出了脸面来。他冷道:“前阵子你们不还说我冷心冷情,不顾家族兴衰,让你们失了爵位,吵着要分宗吗?”
贾蓉一愣,低了头,“琏叔叔说什么呢!那不过是父亲的气话,怎能当真!父亲那日是喝了酒浑说的,琏叔叔莫同他计较!”
贾琏转过头没有接话!他倒宁愿是真的!可惜族里不会答应。不论对他之前自爆家底投诚之事有没有怨言的。到得今日这个局面,人人都看得出来,贾家全族若说还有能支撑得下去的,便只有他贾琏了。
贾琏嘴角轻笑。贾蓉见得如此,也知前阵子贾珍将他得罪了个彻底,心思一转,到底还是明白,在场有这能耐的是谁。跪行了两步,扒着贾敏的裤管。
“姑祖母!您说句话吧!您也是贾家出来的,总不会容忍他人欺负贾家到这个份上!”
贾敏面上无悲无喜,她看着贾蓉,“那你想我怎么办?”
贾蓉听了一喜,“如今那些当官的眼睛都长在额头上,咱们家刚糟了罪,夺了爵,谁人看在眼里。姑祖母就不一样,只需您出面说一句,府尹大人必然……”
“必然如何?”贾敏轻笑,“我怎么不知道,我一个内宅妇人,竟有这么大的能耐,还可指使的动朝廷四品官员?”
贾蓉急了,“姑祖母说哪里话!您虽是妇人,可林家简在帝心。姑祖父乃一品大员,更不必说表叔叔得蒙圣心,还同两位皇子交好!表叔叔……”
贾蓉瞄了林砚一眼,“上回霍灵将我拴在马后游街,还是表叔叔瞧见救了我。说来也是这段日子太过忙乱,我竟还没谢过表叔叔。”
林砚无可无不可,“举手之劳,不必了。”
贾蓉却是连连点头,“要的,要的,自然是要的。表叔叔,父亲……父亲如今这个模样,我实在是六神无主,现在不求别的,也只能求恶有恶报,霍灵这个恶妇能得到应有的惩处了。姑祖母,表叔叔!”
林砚终于知道,今日贾家怎么大阵仗将他们叫来为得什么了!其实贾珍与霍灵,他都没有好感。若说恶有恶报,贾珍这会儿算是报了。至于霍灵?即便此次事情可算作是自卫,那么以往的行事呢?林砚可没忘了,她最初是想要给自己下药的。
所以对于她的惩处,林砚并不在意。若放过,于他而言无所谓。若不放过,他自然也有办法。关键在于贾敏的态度。
他低头看过去,却见贾敏满脸倦色,“你让我们去说?怎么说?官府是讲究证据的。此事若真追究起来,那也是你爹自己闯的人家的闺房!你是觉得如今外面的流言还不够多吗?
现在还不过只是模棱两可,无法证实的流言,一旦彻查,那就是铁板钉钉!到时候外头的人会怎么说?你们不嫌丢人,我还嫌丢人呢!”
啪嗒——
茶盏摔地,碎裂成渣。
贾母眉头深锁,面有怒色,“敏儿!”
贾敏已站了起来,“我这些日子身上不大舒服,这会儿也累了。砚儿!”
林砚闻弦音知雅意,立马上前做搀扶状,“母亲,我送你回去。”
母子俩也不管屋子里个人的神色,径直出了门。没想到贾琏也跟了出来,林砚瞅着他,他倒是笑了,“你们都走了,我还留着做什么!”
又道:“姑母可还好?”
贾敏摇头轻笑,叹道:“贾家如今正是风雨飘摇之时,不料又出了这等事。只怕外头的流言蜚语更多了。我到底是出了嫁的姑太太,有老爷在,有砚儿在,不过是忍一忍她们的碎嘴皮子,倒也无妨。只是你一个大老爷们,日日在外头走动,还得在朝中办事,恐不大便利。”
何止不大便利,使绊子的,说闲话的,故意拖着不给办的,多了去了。
贾琏想了想,言道:“侄儿倒是想了个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