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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公子林砚 第41节(2 / 2)

倒是个忠心的。可惜了。

她低头看着手中的热茶,慢慢下床走到窗边,将茶水往地上一洒,喃喃道:“太太你安心走吧。你也说人都是自私的,我也不过是自私了些罢了。你既已经去了,便一路好走。至于宝玉……”

贾元春一顿,又道:“你放心。我知道他是我亲弟弟,待我有一日出头,自不会忘了他。答应你的,我必会做到。那药也是。你说的,叫我从此忘了不要再提。我定会忘得彻彻底底,干干净净。”

说完,贾元春舒了一口气,闭上眼,一滴泪水顺着脸颊滴落下来。

这一刻,她心里好似有一块东西突然丢了,空落落的。可是她不后悔,也没有后悔路可以走。

********

转眼至了除夕。因王夫人乃是丑闻自尽去世,后事草草了之,不曾大办。虽府中气氛不大对,可年总是要过的。林砚见此,提出去林家祖宅过年。

贾母初时并不同意。然林砚说,过年祭祖乃是常礼。他是姓林的,总不能跟着贾家人去祭祖,反倒让林家宗祠香火冷落。往常是林家没主子在京城,也就罢了。今年他既然在,总没有不去的道理。

这话让贾母反驳不来,也顾虑着贾府才遭受了一轮重创,这年节的境况也不大好,便没坚持,就此应了。

林砚回了林家,林槐早已准备好了一切。虽则林砚是头一回主持祭祖,可往年在扬州也见林如海做过,又有林槐帮衬,自是不会出什么大问题。

只是,让他怎么都没想到的是,祭祖完后,等他想要站起来,却被林槐阻止了。

林槐面色很是不对劲,叫了一句“大爷”后没了声。林砚抬头看了他半晌,都有些不耐烦了,他才硬着头皮拿出一封信来,“大爷修葺宅子的事老爷知道了。”

林砚不以为然,知道就知道嘛,修葺宅子他本来就是报备过的,知道不是很正常?可转眼就觉得不对劲。林槐明显说的不是修葺宅子,而是指的他动了祠堂。

林砚心肝儿一抖。便见林槐交头低了下去。

“老爷下了令,二十板子或是跪三个时辰,大爷选一个!”

林砚脸色瞬间跨了下来,接过信一瞅,果然如此。而且林如海在信里可是把他骂了个够呛,臭小子,小兔崽子的字眼一大堆。林砚很想问,他要是小兔崽子,林如海是不是老兔崽子?

想到此,林砚眼前忽然就出现了林如海火冒三丈的表情,下意识地脖子缩了缩。

他转头瞪向林槐,神色很不善。

京城距离扬州上千里,若是他不说,林如海怎么会知道!

林槐只觉得头皮发麻,“大爷,奴才也是没办法。要不告诉老爷,奴才怕大爷哪一日把房顶都给掀了。”

林砚翻了个白眼,“我们家的房顶建得大气的很,我很满意不用掀了重盖!”

林槐欲哭无泪,这要是不满意,是不是真的就掀了?果然,告诉老爷是对的。对上林砚,林槐只觉得自己再来一颗心脏都不够承受了,直接给跪了下来。

“大爷是主子,奴才们不敢对大爷动手。所以,只能请大爷委屈委屈跪着吧,不过三个时辰,待天明也就差不多了!”

什么叫做不过三个时辰,待天明也就差不多了!

三个时辰,那就是六个小时!他的腿还要不要了!

林砚下意识低头看向自己膝盖下的蒲团,终于明白,刚才林槐为什么非得让他用这个了。因为这个最大最厚实最软。

再抬头看了看祖宗牌位前供奉着的那把戒尺。据说是林家的家法,长约八寸,尺身宽二寸五分,厚六分。非是一般木材,看不出具体质地,却已历经数代,不腐不朽。

林砚摸过,手感冰冷,更似玄铁一类。和在江南林如海打他时用的板子可不一样。不寻常的很。可以想见这东西打在屁股上得有多疼。

林砚还曾庆幸过,亏得自家在他还小的时候就去了江南,不在京里。否则这要是从小到大,林如海打他用的这玩意儿,他大概连喘气声都会没了。

林砚在此打了个哆嗦,可是跪三个时辰,他也不想啊!

“槐叔,要不我们打个商量,你就当我……”林砚转头,哪里还有人在!就他出神的这么一会儿功夫,林槐麻利起身跑了,还十分“贴心”地给他关好了祠堂的门!

林砚牙齿咯咯作响!嗯,好样的!别以为你是林家世代老仆,我就不敢动你!

好吧,还真不敢动。却不是因为是不是老仆,而是林槐是林如海心腹,尤其,此事是他理亏。

林砚泄了气,可转瞬又觉得林如海十分可耻!

江南的事不够你忙的啊!大老远特意写信来骂他就算了,还特意嘱咐林槐要罚他!尤其还选在大年夜!

不知道过年不罚孩子吗?你老婆孩子热炕头在江南过得潇洒,我孤身一人在京里过年节本就很凄惨了好不好!你还给我来这出!

想想就有气!嗯,简直快要气炸了!

林如海,你这波操作简直666啊!老太太都不服,就服你!

丫的!

林砚咬牙切齿,看着眼前的祖宗排位,泪流满面!

好在祠堂里暖气足够,膝盖下的垫子也够厚实软绵,倒也不觉得太痛苦。林砚想着,看吧,他让在祠堂装暖气,绝对是对的!先见之明!就知道以林如海动不动就罚他的性子,一定用得着!所以,这真不是他的错!

如此想了一番,也不知过了多久,脚有些麻,林砚动了动,稍稍换了个姿势,便见左侧窗户有了响声,开了一道缝,紧接着哗啦一下被完全打开,一股子冷风灌进来,林砚下意识拢了拢衣领,抬头就见司徒岳坐在窗棂上指着他哈哈大笑。

林砚一张脸彻底黑了下来。

“殿下好有闲情逸致,怎么大年夜不用参加宫宴吗?”

“你也不瞧瞧这都什么时候了。宫宴早结束了。宫里不让留人,皇子都是要出宫的。我上头几个哥哥就是没正妃也有侧妃,自然要回家去享受温香软玉。

我孤家寡人一个。整个王府就我一个主子,想着林家也只有你一个主子,好心怕你冷清,来看看你。结果还落下你的埋怨了!”

司徒岳面上笑意根本止不住。

林砚嘴角抽搐,呵呵,我情愿一个人冷清,你的好心我不要!

大约是林砚的脸色实在太难看,目光太吓人,司徒岳转过身忍了又忍,尽力笑得不太嚣张。于是林砚就听到了一阵“猪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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