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国继是专程来跟他说藏经阁发生的事的,一来是好奇,想打听夏皎的身份来历,二来是觉得石过帆和杨协咨不太对劲,怕石过帆进入藏经阁后,联合杨宝凡闹出什么不好的事。
朱丕东一听就想起先前杨宝凡在藏经阁外打量夏皎的眼神,心里暗暗叫糟。
杨宝凡和夏皎,伤了哪一个都麻烦,荼素宗不好惹,难道武隆宗就好惹了?
他顾不上多说,带着戚国继就往长老会的方向赶,路上遇到被杨协咨调开的两名负责监看纹影镜的管事,这下子连戚国继都紧张起来。
杨协咨把这两人调开,是要做什么?!
杨协咨见朱、戚二人赶到,确实有些心虚,不过想到方才杨宝凡闹事的那一段记录已被删去,就算朱丕东明知道有古怪,也没证据说他什么,便又镇定下来,冷冷道:“老夫的晚辈在藏经阁内,老夫前来看看情况,关心一下,莫非朱盟主连这点闲事都要管?”
朱丕东懒得跟他废话,示意两名管事回到原位。
按照规矩,这两位管事中途离开,回返之后需要将离开这段时间纹影镜和传声阵记录的影像声音快速回看一遍。
朱丕东和戚国继站定在一旁,摆出要一起监看的姿态,杨协咨本想离开,看到他们这架势,不由自主停下脚步。
两名管事面面相觑,不敢怠慢,连忙调动其中三面纹影镜,从两个时辰前他们离开那一刻的记录开始看。
前面都挺正常的,可当石过帆进入藏经阁后,画面和声音开始断断续续,镜面闪动几下,突然跳到了杨宝凡扑向夏皎意图攻击,被夏皎绊倒踩在脚下的情景。
杨协咨脸色剧变,忍不住冲上前来。这一段他方才明明删去了的,怎么又再出现?!
朱丕东一手拦住他,两个管事和戚国继神情古怪地望过来。
恰在此时,画面再次闪烁,夏皎的怒喝声传来:“在藏经阁动手,你想找死……”
然后是杨宝凡竭斯底里的嘶吼声:“臭丫头,你才找死!石长老快来帮忙,有我家老太爷在,要清除掉一段纹影镜的记录又有何难?!先收拾了这死丫头再说!我家老太爷定不会让你吃亏!”
画面突然跳到夏皎在二楼奔跑,杨宝凡紧追不舍的一幕。
夏皎的声音道:“你……以为在天工盟内,杨协咨真能只手遮天吗?纹影镜的记录少了一段,别人一看便知!”
杨宝凡的冷笑声十分嚣张:“复制几段记录补上去即可,谁能发现?死丫头,敬酒不喝喝罚酒,今日本公子就将你办了,我看朱丕东那老东西敢把我如何?!”
画面到这里闪了闪,镜面上现出夏皎坐在窗边观看灵器谱的情景,然后便再无异样。
大殿里静得落针可闻,朱丕东冷冷看着杨协咨,一字一字道:“杨长老,此事你有何解释。”
杨协咨面如死灰,浑身颤抖,一个字说不出来。
杨宝凡在藏经阁滋事,闹开来就算不占理,杨协咨这个举荐人顶多面上无光,不至于受到什么实质性的惩处,可他擅自篡改纹影镜的记录,这事的性质就彻底变了。
这段断断续续明显被人动过手脚的记录一旦公开,杨协咨的诚信破产,在天工盟的长老之位都再难保住。
杨协咨一口老血卡在喉头,真恨不得地上裂开一道大缝,好让他钻进去。
朱丕东等人见藏经阁内三人似乎都没什么大碍,决定暂且按下此事,耐心等大半个月后石过帆和杨宝凡出来再作论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