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玉锦转过头,“不管你如何慢,我找了跟你同样跛脚的人做了对比,从马市到小井胡同,就算走走停停一个时辰也足够了!”
朱大运眼珠子转了一下:“我……半道上坐下休息了!”
“在那个半道?”童玉锦紧跟着问道。
“就是半道……”
童玉锦笑了一下,伸出自己手中的一沓纸,“这是十月二十六日晚上从卯时(7—9点)到丑(3—5点)所有人流行走记录,你说一下,我马上可以翻到你所在时段的人流量!”
“不何能?”朱大运瞪大眼珠叫道。
童玉锦笑笑然后对着纸念道:“卯时初,西塘河边小铺子陆续关门,从西塘河路常走人流为三百五十六人次,偶发人流为三十次到五十次,其中第一家和第五家铺子人朝东走……到子时初人流量为十几人,而这十几人为固定人流,他们是倒夜香的,在到夜香和早市卖菜的时间段里,只有更夫,朱大运,你停在那一段了,请回话——”
“我……”朱大运答不出了。
“在你回答之前,我要告诉你一件事,那就是为了我手中的数据,先不说禁军皇城巡防司如何熟悉京城每个角落,但就夏小候爷联手禁军皇城巡防司做了整整三天记录,你准备怎么回答?”童玉锦紧盯着朱大运。
章大人等对童玉锦能问出这样的问题已经不见怪,但是计成儒眼眯得很细,这事都做到这份上了,没人能再狡辩了吧?
“我……是我杀,那又怎么样?”朱大运见狡辨不过说了出来。
童玉锦哼道:“不怎么样,按律中条例以‘斗杀’罪判死刑!”
“不……不……”朱大运听说死罪,马上变成一副死样,“我是受人指使才做的,这怎么判?”
童玉锦说道:“视情节,按律或减一等流三千里,或按律减二等徒三年!”
“视什么样的情节?”朱大运急切的问道。
“如果你还以刚才的态度,虽受指使,仍按律减一等!”童玉锦回道。
朱大运眼珠子转了转,刚想说什么,童玉锦开口了,“我这里有一份诚嘉十二年边城流放名单,第四百七十一人的名字,你要不要听听?”
“不……不……不要……”朱大运彻底瘪了。
童玉锦冷笑一下,转身对沈大人说道,“请大人问案!”
沈大人点头,然后问道“你是受何人指使,又如何杀了被害人,一一道来”
“是……是……”朱大运不敢再存侥幸心理了,慢慢道出犯罪事实,“小人是受邹老爷指使,他让我杀了缠着他的小倌刘大宝!”
刘小如见朱大运说小倌,马上大声叫道:“你胡说,我弟弟不是小倌,他是马市打杂的!”
朱大运说道:“那我不知道,邹老爷让我杀,我就杀,刚好那天马市里有几个人搭伙买了酒一起喝,我见刘大宝参加了,就没参加,然后从沿河的小侧门出来后,掩到那处荒草垃圾堆后面,直等刘大宝喝得醉熏熏出来,趁他醉熏熏的把他推到河里,那曾想,那小子没怎么喝,清醒的很,我只好引他说话到了河边,他年纪小、身量单薄不是我对手,被我按到河里淹死了!”
刘小如泪如满面:“你这个杀千万的,挨万刀剐的恶人,你怎么下得了手,你不得好死,你……”
“肃静——肃静——”沈大人敲了惊堂木,“带主使邹潘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