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条微博的评论区已经被各种惊呼淹没。
【嘴都张开了,看到了吗?相濡以沫唇齿相依,咳咳我都在说些什么!】
【我只想说,放开江江,让我来!】
【江邪的粉丝表示普天同庆,非常想下楼跑上三圈庆祝。有一起的吗?】
【他们两个……竟然莫名地还有点配……】
底下一堆同样觉得配的排队找同伴。甚至连江邪吧的大吧主也兴冲冲插了一脚,拉着顾岷吧的吧主一口一个“亲家”,俨然是已经认定了两家的姻缘关系,丝毫不顾对方的崩溃。话题进展的飞快,一夜过去,粉丝们已经开始操心起了他们婚礼到底要在哪里办,为到底是江邪嫁过去还是顾岷嫁过来争得不可开交。
江邪扫过底下一排排催他们结婚的评论,不由得轻嗤一声,唇角微微上挑了些,说不出是感叹还是无奈,“我的傻姑娘们啊。”
童宵也觉得不可思议:“这种一看就是借位的东西,她们怎么也能相信?”
“不是相信,”江邪懒懒靠在后座上,挥挥手,“随她们去吧,她们只是无聊了,想找点东西玩玩而已。”
他比任何人都要了解自己的粉丝,那可都是一群唯恐天下不乱的家伙。更何况,他也早已不是第一次被拉cp了,之前与好友楚辞的写词cp红到发紫,那一段时间,街上的十个路人里几乎有八个都是他们俩的cp粉,直到楚辞大婚时他去做了伴郎,这件事才告一段落。
这些虽然只是粉丝们自娱自乐的手段,可对双方艺人其实也有好处,因此一直是娱乐圈里心知肚明的炒作方式。阅历不足的新人妄图靠着拉cp借机上位,只会被喷个狗血淋头;可像江邪与顾岷这种已经攀登到娱乐圈顶层的艺人,自身所代表的的便是顶级的流量,自然不会再存在蹭热度这样荒唐的事。
江邪在这娱乐圈里耳濡目染了这么多年,类似的事情见得多了,自然不会将此事放在心上。
童宵松了一口气,“那就好,我还怕你这回被当成了底下那个心里不爽呢——”
这句话一出,他就感觉到了不对劲,再看后视镜时,那位小祖宗慢腾腾地坐直了身子,以一种令他心惊胆战的语气问:“底下那个,嗯?”
“……”
“你说对了,”江邪微微勾起嘴角,不紧不慢卷起了衬衫袖口-活动了一下手腕,把指关节掰的啪嗒作响,“我现在开始觉得不爽了。”
“……陛下,我必须提醒你,我们现在是法治社会——求你了,把你那黑社会老大的派头收一收好吗?每一回在新闻上看见有黑社会被一窝端的消息,我都很怕那里头的头头是你。”
“放心。”
童宵满脸欣慰,还没来得及称赞一句,就听江邪慢吞吞补充道,“哥哥我出手,怎么可能被抓?”
童宵欣慰的笑容瞬间僵在了脸上。
他们在停车场下了车,准备进行《音乐之声》的彩排。这个节目存在已有七八年,只有直播没有录播,最能体现一个歌手的唱功,所有的妖魔鬼怪都在这样的直播下无处遁形。只是随着欧美音乐的强烈冲击,整个节目也略显颓势,收视跳跃式下跌,一日不如一日,不得不花大价钱请了江邪这样的高人气歌手来撑撑场面。
节目的制作人就亲自等在门口,满面笑容地把江邪迎进去:“江天王,我们给您安排了专门的化妆间和休息室,您这边请。”
江邪懒懒地嗯了声,双手揣兜,以一种童宵看了都想打他的气势走了进去。路上经过了一个大的化妆间,同样要参加这次节目的四五个小艺人正挤在里头闹哄哄地化妆,瞧见他从门口走过,忙纷纷站出来问好:“江哥。”
制作人笑的脸上褶子都挤成了一堆,他指着几个小艺人道:“江天王什么时候有时间,也可以指点一下他们几个。”
指点两字,江邪的确担当得起。然而他看着几个新人在自己面前点头哈腰又奉承的样子,只觉得无趣透顶,当即敷衍地点点头,连个好脸色也不愿给,径直扬长而去。
童宵忙笑着打了几句圆场,又和颜悦色地把几人都夸赞了几句,这才匆匆跑着跟上自家艺人,苦着脸道:“我的祖宗啊,就算看不惯,也不能直接就这么甩脸色啊……”
“我就是看不惯,”江邪懒洋洋道,“就凭他们,也想来浪费我的时间?”
“说不定里面的确有好材料呢?”
“怎么可能?”江邪冷冷地哼了声,“早在动了这种钻营之心的时候他们就该懂,他们一辈子都不可能在这音乐圈子里混出头了。”
童宵气喘吁吁地跟上他的步伐,他比不上江邪这种出身军区大院从小练搏击的,只是跟上都有些费力,“为什么?”
江邪一脚踹开门,头也不回地回答:“因为音乐容不下这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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制作人在安抚过几个小艺人的情绪后,这才去找了节目监制,他关紧了办公室门,面上神色有些不确定。
“您也看到了,”他忐忑不安地说,“江邪看上去并不像是那种被算计了也能心平气和的性子,万一他闹起来……”
监制的手指笃笃敲击在桌子上,反问:“你知道07年的vma吗?”
制作人倒吸了一口冷气。
事实上,节目人都对那一年的vma颁奖典礼记忆犹新。在全世界的目光注视下,一位国宝级的女艺人被算计,不仅鞋跟被损坏两次差点跌倒,而且连演出的服装也不翼而飞,不得不穿着自己的内衣上台表演——她散乱的、没有经过任何打理的头发,她因为婚变而微微走样的身材,还有她恍惚的神情,都成为了那一年无数人口中的笑料。
然而也凭借着这个,vma博得了无数关注,成功地保持住了热度。
“那可是他们心中的美国梦,全世界独一无二的小甜甜,上帝的宠儿,”监制敲着桌子,露出一个讽刺性的笑容,“然而她能怎么样呢?还不是乖乖地咽下去了?”
“艺人永远是拼不过制作的,除非他们是真的不想混了,否则仅仅是凭借剪辑,我们都能轻易送他下地狱——如果江邪足够聪明,他就应该知道这一点。我们付了他那么多钱,可不是仅仅让他来唱一首歌的!”
制作人不说话了,他想起日渐刺眼的收视率,再想想节目存亡的危机,想想自己这十年来的努力都将付诸东流,所有这些,都像是一只透明的大手死死掐住了他的心脏。他犹豫了许久,终于用力咽了口唾沫。
“那……一切都准备好了。”
舞台缓缓升起,观众的欢呼声骤起,这一场大戏正式拉开帷幕。
只是戏中的丑角,将与他们想象中的截然不同。
江邪是一个唱跳歌手,他的歌曲极富韵律和节奏感,电音与鼓点足以让现场的观众都热血沸腾。为了达到最好的舞台效果,现场的表演中也穿插了不少激烈的舞蹈动作,他松松地斜戴着顶印花棒球帽,勾了略浓重的眼线,侧眼瞟人时,那目光里的妖气就像煮沸了似的咕嘟咕嘟往外冒,冒的一直跟在他身边的童宵都有点受不了。
带绑带的马丁靴包裹出线条流畅的长腿,江邪活动了下脚腕,测试过了无线耳麦的响度。
“准备好了?”
他微微眯起眼,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