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夫人与徐嬷嬷又是一番见礼。
“免礼,没想到会在此处见到堂弟,真是巧。”太子和曦地笑着。
“我是专程来寻小丫头的,没想到会在此处见到殿下,的确是巧啊。”张子聪将话给了回去。
两人四目相对,同时扬着笑。
“世子也要一起去么?”梁蕴偏着头问道。
“相爷让我来保护美丽的小姑娘,你说我能不来么?”张子聪合上扇子,一脸的无奈。
“那他自己不来?”梁蕴嘟着小嘴,脸上起了淡淡的红晕。
张子聪淡了太子一眼,哀叹着直言道:“没法子啊,威武将军重兵在手,皇上又不是傻的,怎么也得将相爷留在京中当个要挟嘛。”
“原来他不能离开京城啊。”梁蕴有点儿失落。
太子不在意地笑了笑:“堂弟多虑了,谢相有才,得父皇重用事务繁忙才离不得京而已。”
张子聪淡笑,语气却颇为挑拨:“那太子应当留在宫中辅助皇上才是,莫要长途跋涉了。”
“我替父皇微服民间,视察民情,此举也是辅助。”
“太子忧国忧民,臣弟佩服。”
“过奖。”
道上两旁不知何时停留了好些小娘子,纷纷掩嘴低呼,抛来了关注的目光。也不知是哪儿来的两个美男子,光是看看也觉得赏心悦目。
徐嬷嬷瞥了张子聪一眼,责怪他引来了众人的注意。她轻叹一口气,说道:“既然都是同路,那便起行吧。”
梁夫人抓着时间问道:“敢问世子爷,是否从相府过来的?”
“当然。”
“那……我家舜荣为何没与你一起过来?”这个问题自张子聪说是相爷让他来的时候,梁夫人就想问了。只是见他与太子言语中交锋,一直不敢插话而已。
“他呀……”张子聪忽然一脸的同情:“估计还要过些时辰才能来了。”
第41章
当年老国公将两个儿子身份调换, 为了掩人耳目,所以将四郎安葬在南边的边境。边境离京城很远, 这一趟要是走陆路的话没个半年怕是到不了,就是走水路再改陆路也得花两三个月的时间。
梁夫人当初就是想着这一来一回,中途走走停停也就一年了,蕴儿回来也就及笄了。可是她却没预料到会多了两个同行者。
这太子有何目的她暂且不知, 但太子身份何等尊贵?别说途中可能出什么意外,就是磕着碰着了, 她们也落得个保护不当之罪。
然后还有个世子爷,他那话中的意思明摆着就是:相爷在京中捆着你儿子等着呢,你带着女儿玩个几天就好回去了。
把这些事情想明白的梁夫人坐在马车中坐立不安。她长长地叹了口气:“要么咱们就别去了, 现在就回府吧。”
田嬷嬷移了个位置, 坐到梁夫人身边替她按摩着头部,安抚道:“都已经出来了, 就当赏个景,玩几天再回去吧。夫人跟姑娘分别许久,趁着这机会多增添些感情还是好的。”
“可这太子殿下和世子爷……唉……还有舜荣那边也不知道怎么样了。而且国公爷怎么说也是未来的大舅,相爷不会太过分的。”
田嬷嬷笑了笑,小声地靠在梁夫人耳边说:“夫人要么换个想法吧。譬如说, 有殿下和世子在, 这次出门所有的费用就无需咱们出了。这样想的话心里会不会舒服一些?”
梁夫人被逗笑了, 心情稍微好了一些,没好气道:“就你小家子气,净想着着银钱。”
“能不想吗?老太爷分家的时候, 大多财物都给了那边了,国公爷刚世袭这位置就得停俸三年。上回国公爷带姑娘上街采买用的钱,可都是你把那不多的嫁妆典当好些贵重的而得来的。为了这趟行程,你把剩下的能当都当了。”田嬷嬷毫不忌讳地说道。
“他们是我十月怀胎所生,我就是自个儿不吃也不能饿着了他们。那些嫁妆留着有什么用?能用得上才是显了它们的价值。不过听嬷嬷你这么一说,我心情还真是好了一些,既然他们非要跟来,那总得让他们付出些代价。”
梁夫人嘴上说得轻松,心底却是在烦忧的。以往四郎就说过,他自小身子骨弱了一些,又不太会说话,所以老国公向来是偏宠会说甜话哄人的梁志源。如今虽是将国公职位袭给了舜荣,可国公府以往所营的铺面都已全数分去了那边。由此可见,即使到了现在老国公还是偏宠那边的。
如今的国公府只有开销没有进账,已是囊中羞涩了。
……
傍晚时分,车子停在了镇上最好的客栈。
一下车,张子聪就嚷嚷着要太子请客,太子微笑着点头答应。于是一群人现下就坐在了客栈里最大的包间中。
“掌柜的,给我们一人安排一间上房,然后再将你们店里招牌菜全部送上来。”张子聪豪迈地吩咐着。
中年掌柜眉开眼笑地应了。
“我说小蕴儿啊,你待会儿可得多吃些,你看你,都瘦成什么样子了。”张子聪那语气仿佛是他在请客一般,转头跟太子说:“殿下,你也千万别要客气。”
太子淡笑不语,他身后的小太监看不过去世子爷抢尽了风头,插话道:“是我们殿下请的客,世子爷还是客气些好。”
“啧啧,这话说得。”张子聪将合着的扇子对着小太监摇了摇:“你世子爷我是去哪儿都不客气的,若然你家太子殿下舍不得,我请客又何妨?”
“出门匆忙就随意挑了个人跟着了,臣弟可别介意。”太子语气温和,轻轻瞥了小太监一眼:“咱们就是自家人吃顿饭,你不用伺候了,下去用膳吧。”
小太监有些委屈,可是也领命下去了。
梁夫人心思转了转,和太子是自家人只有世子一个,这意思是让她给布菜了?也不知猜得对否,但先按着做肯定错不了。于是她示意徐嬷嬷和田嬷嬷也一同去用膳,自己站了起来给太子添茶。
太子看出了其行驶,连忙阻挠,急道:“夫人误会我的意思了,我将你们视作家人一般。”
“民妇不敢。”梁夫人说着便跪在地上。
梁蕴一听也是急了,把头摇得像拨浪鼓:“我也不敢。”上回被罚的印象太深刻了,她再也不要尝试第二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