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吧。”谢堇昭敛起邪魅的笑意,牵起梁蕴的软手。
如意询问:“要不主子们坐我们的马车吧。”
谢堇昭轻轻揉捏着软乎乎的小手,淡淡地说:“不用了。”
晨曦靠到如意身边悄声说:“别人坐过的马车咱们相爷从来不坐。”语毕顿了一下,又补充道:“咱们姑娘除外。”
“知道了。”如意脸上微红,轻斥:“说话就说话,靠这么近干嘛?”
晨曦学着谢堇昭的样子,将双手负在身后,笑而不语。
……
景钰雅被打得懵了。自小到大,她从没被打过,夫人在世时,哪怕她与嫡姐功课都没做好,也只有嫡姐被罚。夫人去世后,无论发生什么事,她只要学着姨娘那边落个泪,爹也总会满足她。可如今……
景钰雅脑中一片茫然。为何会变成这样?姨娘明明说了,朝中世家皆是这样的。她只要待在车中,待相爷上车,两人成了好事,谢府不得纳妾,她便能成为正妻。然而为什么会变成这样?难不成相爷对自己并非有意?
她抬头看见正在离去的谢堇昭。
那双牵着的手以及梁蕴那微微的笑意刺痛了她的眼睛。
不,相爷对自己肯定是有意的。这一切都是梁蕴害的,若然不是她冒失先进了马车,怎么会有这样的结果?
自傲与嫉妒蒙蔽了景钰雅的心,她不管不顾地喊道:“相爷,你看了臣女的身子,难道就不给个说法吗?”
声音大而清晰,四周围观群众一片哗然,讨论声四起。
汪氏没想到女儿会这般阔出去,她看了看景钰雅苍白的面色,心知若此刻若是没能攀上相府,那自己女儿定要毁了。
汪氏一咬牙,狠狠掐了大腿几下,哭了起来:“老爷,你让咱们钰雅以后怎么办呀,除了嫁入相府,她是哪儿都去不得了啊!”
“爹,我清白就这样没了,你要给我做主呀。”
“老爷,咱们怎么也得讨个说法呀。”
这一句接一句的,景将军看着女儿那苍白的脸,脑中一片混乱。刚才她没喊这一句,还能找个借口掩盖过去,再找户平实的人家……
可如今,他深知已是骑虎难下。思及此,他带着奢望喊了一声:“相爷,请留步。”
“你糊涂啊,老景。”林德瑜低叹一声,再也不愿看下去了,拂袖而去。景将军糊涂,他不能跟着糊涂。
谢堇昭停下脚步,头也不回地讽刺道:“何必讹我小小的相府?带你女儿到朝堂上去脱,皇上就算再讨厌也总不能烧了皇宫的。”
四周响起了嘲笑声。
附近住着的都是富裕人家,这围观的婆子多在大宅子里做工,见识多着了。
“堂堂将军府的姑娘居然也做这等下作的事情。”
“腌臜事我见得多了,这明摆着做的还真是第一次见。”
“是啊,真不要脸。”
梁蕴也听到周围说的话,她转头看景瑞琳咬着唇跪在那儿,默默地承受着一切,心里有点不是滋味。明明不是瑞琳犯错,为何别人句句将军府的姑娘?
他小手捏了一下谢堇昭的大手,轻声说:“瑞琳。”
仅仅二字,谢堇昭也意会到她的意思,曲指轻敲她的头,低声说:“我怎么觉得你到哪儿都得惹上麻烦?”
语毕,给晨曦递了个眼神。
晨曦领命,回过头去,掷地有声:“景将军,相爷念你于社稷有功,提点你一句。景大姑娘端庄有礼,莫要让你后院的肮脏手段污了你嫡女,景夫人泉下有知也会不得安生。”
这话一出,周围的议论声便转了个方向,把瑞琳摘了出来。
“听说那汪氏进门不久,景夫人就去了。”
“是啊,搞不好里头有什么不见的人的事呢,真是可怜了大姑娘。”
民众讨论的声音,景将军自然听到了。
景将军看了看身边哭喊着的汪氏和庶女,再看看那个默不吭声的嫡女。他忽然明白了为何瑞琳这些年来一直讨厌钰雅。
见景将军神色松动,汪氏心中暗道不好,她哭得更大声了:“老爷,我就这么一个女儿了,她是我的心肝儿啊,她若是被毁了,我也不要活了。”
景将军苦着了脸。是啊,他身为人父,即便知道错在自家闺女,也得为女儿讨个前路啊。
“相爷。即便是我景家有错在先,可你毕竟也是……也是看了……你……”
景将军忽然住了嘴。因为他看到相爷与晨曦不知说了什么,然后回身对自己诡异一笑。那一笑,让他冒出了一身冷汗。
谁人不知相爷越生气,笑容越诡异?
身上汗湿还没干,一队卫兵训练有素走上前来,将景将军压到路中央。然后一人隔开一段距离,“唰唰唰”地拉起了大幅的锦布。锦被拉成矩形将景将军围在里中间。
就在景将军莫名其妙之际,十数个花枝招展的姑娘掀起布钻了进去,二话不说齐刷刷地一拉腰带……
景将军顿时眼中晃着白花花的十数个曼妙之姿,一股鼻血喷出,昏倒在地。
第27章
景府之事传得沸沸扬扬的, 吉祥和如意自然是要将事情给徐嬷嬷禀报的。徐嬷嬷也趁着这机会给梁蕴上一课。
“这马车上藏人呐,也算是世家贵族的一个恶习了。”徐嬷嬷举着把葵扇给梁蕴扇着风, 缓缓地说着。
见徐嬷嬷开讲,吉祥和如意也端了小凳子凑了上来。相府人口单薄,很多大宅里的纷争相府里是没有的,所以也颇为好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