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初太后为了笼络身边之人,绞尽脑汁又是敲打又是给甜头的,还是有人离了心。姑娘无需刻意去经营,仅是凭着本心,就能简简单单地将人心笼紧了。
果然这人与人之间的相处,真诚还是最重要的。
梁蕴劝了如意几句劝不来,圆脸一绷:“给你个将功赎罪的机会,现在去工匠那查查崔嬷嬷是否有去打造过钥匙,什么时候打造的。查清楚这事情就不罚你了。”
“是,奴婢立刻就去。”如意用力擦干眼泪,飞奔出去。
梁蕴嘟着嘴:“非得要我凶巴巴的才行,真累。”
吉祥偷笑:“其实姑娘你不必装凶狠,你怎么装我看着都只觉可爱而已。”
徐嬷嬷也跟着调笑了几句,几人有一句没一句地说着闲话,等待如意的结果。
其实梁蕴心里已有八九分的肯定了,只是想着崔嬷嬷曾经对自己的好,就抱着那么一分的希望,希望事实并非如此。
可是事实很残酷,如意回来告知,崔嬷嬷那天真是去打造了一把钥匙,工匠连时间都记得清楚,皆因府中很久没打造过钥匙了。
吉祥为梁蕴抱不平:“这豆芽儿也真是厉害了,要不是姑娘帮她,她这辈子也只能呆在那阴暗不见天的地方。现在竟然恩将仇报,真是可恶。”
如意却疑惑了:“她的疤都去掉了,还要这药膏做什么?”
“这药膏除了能祛疤,还能美白嫩肌,人人皆有爱美之心,她尝过这甜味,哪能不贪?”吉祥冷哼。
徐嬷嬷没评价,只是问梁蕴:“姑娘觉得呢?”
梁蕴表情淡淡地摇了摇头,说道:“我不知,我只是感觉心里有点凉凉的。”
……
豆芽儿被带到了内院,她跪在地上,高抬着头,面上带着倔意。
梁蕴注视着她。眉目清秀,白嫩的脸蛋儿透着光泽,微风催过勾起几丝秀发随风飘起,看着也有几分美人的味道。
“副房的玉肌膏可是你偷的?”梁蕴脆生生地问道。
豆芽儿抬目与梁蕴对视,平静地答道:“是。可我并不是为了自己。”
“那是为了……”梁蕴正想问是为了谁。院外就吵杂了起来。
一个发髻梳得极为精美,发饰甚为华丽的婆子冲了进来,对着豆芽儿那脸蛋就是一记耳光。
“好你个偷儿,敢在我相府撒野?”
那巴掌打得很是用力,豆芽儿脸上立刻就肿了起来,她一手抚着脸,瞪着眼嚷嚷:“你敢打我……你……你……”后面越说声音越小。
梁蕴也看出来了,应该说,其他人都看出来了。
梁蕴诧异地问:“夫人,你怎么来了?”
“我不是夫人,我是个婆子。”刘氏即便是被认出来,也矢口否认。
众人还在惊讶当中,谢宇快步走了进来,一把将刘氏拉住:“夫人,你这是在干什么,堂堂相府夫人应有的端庄哪儿去了?”
刘氏一甩手:“什么端庄,老娘现在是个婆子,不是什么夫人。”
“即便你是个婆子也是我夫人。”谢宇喝道。
刘氏一愣,瞬间娇羞,扫了眼四周的人,猛地踹了谢宇一脚转头就走:“说什么胡话,这么多人看着都不嫌丢脸。”
谢宇无奈跟上,嘀咕:“你也知道丢脸啊。”
四周围观着纷纷偷笑着,如意靠到梁蕴耳边偷偷说道:“夫人嫁进相府前是山寨头的女儿。”
梁蕴点头,表示懂了。中途这一插曲,她心情顿时好了不少,看着豆芽儿抿着唇强忍不掉泪的样子,柔柔地问道:“豆芽儿,你说偷玉肌膏不是为了自己,那是为了谁?”
豆芽儿未答,崔嬷嬷便带了几个人冲进院中。
“姑娘,求你放了我闺女儿吧。”
“求姑娘放了豆芽儿。”
“求姑娘……”
梁蕴看着来者,都是蒙着面纱的姑娘,一个个都在磕着头。心想,这定是晨曦所说,那些呆着府中角落的人。
豆芽儿朗声:“姑娘,奴婢取那药膏便是要给她们用的。她们都是苦命人,若然疤痕能除定能获得新生。那暗无天日的日子,了无希望的人生姑娘必定不知是有多苦。”
如意厉声接话:“现在做贼的还能这么理直气壮了?”
豆芽儿杏眼一瞪,不作声。
其中一个戴面纱的婶子哀求道:“姑娘,豆芽儿也是为了我们,求你不要罚她,要罚就罚我吧。”
一个人请求,其他人也跟着请求。
崔嬷嬷也求:“姑娘,嬷嬷以后给你做好吃的报答你,求你不要罚我闺女。”
梁蕴没了主意,看向徐嬷嬷。
徐嬷嬷上前渡了几步,眼神凌厉地扫了一圈。能在宫中走到那位置,那气场可不是说笑的。莫说是跪着的人,就连外围的也感觉空气似乎冷了几分。
“一口一个罚,是要糊弄姑娘年纪小事么?一个小小的奴婢居然敢偷主子的东西,还如此理直气壮?”
徐嬷嬷走到豆芽儿身前,一手抓起豆芽儿的下巴,加重语气道:“为奴者在主家犯下偷窃罪,送往官府先打二十大板,再烙上字,最后发配边疆做苦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