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不是就解决了?我想老夫人也是不喜欢留几只教坏了的畜牲在府上的。已经学坏了的畜牲,是改不了性的。”周筝筝轻轻吹掉弹弓上的羽毛,轻描淡写地说,“青云,我们走吧。”
那两只被打死的鹦鹉正好是老国公夫人最宠爱的鹦鹉,平日里老国公夫人夸它们最聪明最懂她的心,都给它们吃高丽参粉,甚至还取名“大宾”,“小宾”,意思是好像疼爱周宾一样疼爱它们。
如今就这样死了,老国公夫人岂会饶了她们?虽然是周筝筝打死的,可周筝筝是孙女,老国公夫人要出气也会出在她们下人头上。
于是奴婢们飞奔着去找老国公夫人。
所以当周筝筝进来的时候,老国公夫人已经知道了周筝筝弄死了她的鹦鹉的事。
“阿筝,听说我的鹦鹉,是被你打死的?”不等周筝筝说什么,老国公夫人压下火气,冷声问道。
“母亲,阿筝生性纯良,不会无缘无故打死鹦鹉的。”林莜站在大厅中央,单薄的身子只穿了件针脚细致、样式简单的天青色罗裙,她身后,两个嬷嬷手拿戒尺木然立着。
看来,老国公夫人已经裁决林莜“贪污”一事,正要给林莜执行家法呢。看来周筝筝来的正是时候。
“你闭嘴。你自己都顾不好,如何教女儿?”老国公夫人阴沉着脸,劈头就骂林莜。
林莜没再接话,绕过那两个嬷嬷径直走到周筝筝身边,拉住周筝筝的手,“阿筝,娘亲知道你不是有意的,不要怕。”
周筝筝笑了起来,“娘,女儿是有意的。”
林莜一怔,“阿筝……”
老国公夫人气得肩膀都抖了起来,“果然有其母必有其女。阿筝,你可知错?”
周筝筝上前几步,对着老国公夫人恭敬行礼,然后笑道:“祖母,阿筝不知道那些鹦鹉过去是如何的,只是如今,它们见了人就只会骂贱人两个字。今日骂了阿筝倒也是罢了,改日若是来了哪个客人,也对着骂过去,怕是让人耻笑,吴国公府竟然还有这样不知好歹的畜牲呢。所以,阿筝斗胆就除去了这些祸害。”
老国公夫人已经明白是怎么回事,都怪她平时在鹦鹉面前骂林莜,不然鹦鹉怎会学舌?
可她不能承认自己的错,只是心虚了不少,“就算如此,也由不得你处置了我的东西。”
周筝筝委屈地说:“祖母莫非会为了几只骂人的畜牲怪罪阿筝吗?”
“你……”老国公夫人气得说不出话来。
孙氏借机骂道:“阿筝,你是怎么对你祖母说话的,一点规矩都没有。那些鹦鹉都是你祖母最宠爱的,你要处置它们,怎么也要经过你祖母的用意,难道你不明白你祖母会难过吗?你真不孝顺。”
第六十八章 好父亲
周筝筝看都不看孙氏一眼,对林莜不急不缓说:“母亲,你别怕,祖母一定不会为了几个会骂人的畜牲责怪你的。”
这话一语双关,在场的人都听明白了,这次的“畜牲”指的是孙氏。
原来周筝筝故意引出鹦鹉一事,目的就是骂老国公夫人偏袒孙氏这个“畜牲”。
“对吗祖母?”周筝筝对老国公夫人彬彬有礼地笑道。
气得孙氏把帕子都要撕破了。
周云萝忍不住说话了,“大姐姐在祖母面前说话好不文雅,这儿哪里有什么畜牲,祖母是因为大伯母管家的时候做了错事才罚大伯母的。莫非大姐姐不服气吗?”
周筝筝目光一厉,“我母亲早就交出管家权了,如今管家的不是二婶婶吗?我母亲的错处又是从何而来呢?”
周云萝说:“也难怪大姐姐为了帮大伯母出气,把祖母的鹦鹉都打死了。大伯母做错了什么,祖母这里可都是铁证如山的,大姐姐是觉得祖母会冤枉人吗?”
老国公夫人接口说:“我还没眼花到冤枉林莜吧。阿筝,你想看证据,让玉嬷嬷拿给你看。”
周筝筝点点头,“好啊,阿筝倒想看看,二婶婶都有什么样的证据呢。”
“月娥,你告诉她吧!”老国公夫人对周筝筝还是很有耐心的,如果周筝筝能“弃暗投明”,明白她的苦心站在她这边,她会更喜欢周筝筝。
孙氏列出了账本,“这几笔帐,明显和实物不符。管库房的都是老夫人的人,之前林莜进出实物,每笔都是有记录的,核对也是她们核对的。最后的结果就是有一大笔白银无缘无故没掉了。”
周筝筝说:“不错,证据都设置得很完美。可祖母不觉得太完美的证据反而像是伪造的吗?”
孙氏火了,“你是什么意思?”
老国公夫人也说:“阿筝,我知道你关心你娘,孝心可嘉,但是,也不能包庇袒护,不然,国公府岂不要被人笑话监守自盗了吗?”
好一个监守自盗,可是如今看来,监守自盗的人,是二房和老祖母了吧。周筝筝知道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他们证据捏造的如此完美,想推翻太难,还不如先如了她们的意思。
“那么祖母是要给我母亲家法处置了吗?”周筝筝依旧笑问,耳朵留意门外,她过来的时候,就已经派人通知周瑾轩了。
既然老国公夫人和二房如此卑鄙,那就只能挑拨周瑾轩和她们决裂。周瑾轩虽然孝顺却并非愚孝,一定会为了林莜和二房决裂,和老国公夫人生隙的。
“当然是要家法伺候了!”老国公夫人厉声说,很快那两个嬷嬷就拿着鞭子朝林莜走来。
“祖母,母亲身体不适,恐怕承受不住鞭打。”周筝筝故意大声说给门外的人听。
“阿筝,这不过是打几下鞭子算什么,等下还有棍棒伺候呢!”孙氏得意洋洋地说。
“谁敢动林莜!”门外,周瑾轩终于赶到了。
周筝筝松了一口气,伸了个懒腰找了张椅子坐下来,她接下来什么都不需要做,只需要好好看戏了。
“大伯,这也是母亲的意思。”孙氏害怕周瑾轩,连忙把责任推给老国公夫人。
周瑾轩拉住林莜的手,对孙氏说:“只要是想加害阿莜的,不管是谁,都不可以!”
老国公夫人大怒,用柺杖敲打地面,“林莜做错了事,我这个做婆婆的还不能执行家法吗?”
周瑾轩想都不想地回答:“阿莜根本没有做错什么,这些年来,都是她拿出嫁妆的一部分来补贴国公府,母亲,二弟妹糊涂,难道你也糊涂了不成?竟然还捏造所谓的证据来加害阿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