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思的父母都不在,尸体被相关部门火化,长如为她找了个墓园。她死亡也有自己一份责任,她不能坐视不理。
细雨蒙蒙,墓园里一片安静。她凝视着墓碑上霍思没有表情的脸,闭上眼双手合十念叨了几句,鞠了个躬。
“我还欠你一句对不起。对不起,霍思,希望你来生,能遇见一个全心全意爱你的人。”
长如转身跟苏止戈一起离去,墓碑上的人脸安静地注视着她离去的背影。
两个人出院后返回学校上课,长如手臂的疤痕还没消,虽然每天都在抹药,但以防同学们猜测议论,她就穿了个长袖衬衫遮挡。好在现在天气凉爽,穿起来也不引人瞩目。
四人组围上来寒嘘问暖,问怎么两个人都没来上学。长如只能用自己跟苏止戈都生病感冒了糊弄过去,几人也没再纠结什么。
苏止戈经此事之后,看长如看得更紧了,连上厕所都要站在门外等。
“嘻嘻嘻……”两个女生捂着嘴笑嘻嘻地看了苏止戈两眼窃窃私语离开了。
不断有女生从厕所里出来,一出来就可以看见靠在栏杆边的苏止戈。嘴唇紧抿,俊脸侧着看天空,耳朵粉粉的。
长如洗完手出来,一蹦一跳地冲过去,两指捻起他热热的耳朵,附耳说:“苏止戈,羞不羞,还站在女厕所门前等人。”
苏止戈扭过头瞪了她一眼,拉着她的手逃一般的逃出了女厕所的范围。
长如笑得不行,把脸埋在他后背上,推着他走。“你真是越来越不要脸了哦……”
“还不都是……”苏止戈嘟囔着,声音慢慢变小,“还不都是因为你……”
长如忍俊不禁,一个蹦起来跳到苏止戈背上。“你当初可是傲得很来着。哼。还画了三八线,怎么说来着,越过是三八。”
“那是之前。”
“哦哟哟。今天上午,哪个越过线了。还把手伸过来了,哼,三八。”
“我是给你讲题。”
清俊高大的少年背着长发及腰的少女行走在林荫道下,微风不燥,树木的清香微微扩散,暖暖阳光打下来,小意柔情,春光正好。
“呵,男人,只会说屁话。昨天,哪个人在桌子底下摸我的小手手还不许我放开的,嗯?哪个人。”
“咳咳咳,明明是你先抓我的手的。”
“切——那你有本事别捏我的手,别揉我的手啊。还捏了一节课,关节都被你揉肿了!”
“……那我下次轻点。”
“还有下次?”
苏止戈声音带了几分委屈,“我保证放轻力气。”
“哼!那谁是三八?”
“……我是。”
“谁是猪头?”
“……我是。”
“这还差不多。”
长如伸出魔爪揉苏止戈的头发,硬生生揉成鸡窝。她揪着他两撮毛,像爸爸肩头的淘气小姑娘,开车一样嘴里呜呜呜的念叨着。
“左转弯——”她往左边揪着苏止戈的毛。
苏止戈背着她转进一个林间小道。
“右转弯——”她往右揪着苏止戈的毛。
苏止戈背着她转进一个小亭子。
亭子里还有轻声细语交谈的一男一女两个学生,柔情蜜意,相视一笑。听到脚步声,好似惊起的一滩鸥鹭,屁股各自滚到一边相距两米远正襟危坐。
“打扰了打扰了……”长如笑眯眯地挥着手被苏止戈背着从他们中间飘过去,“百年好合早生贵子啊~”
两人:“……”
“阿姨叫我带你回家吃饭呢,傻儿子,爸爸对你好。”
“真的?”苏止戈没管长如口头的皮话,身体都不知觉僵硬了,马上就想把长如放下来。长如抱紧了他的脑袋,怀里跟个抱了个球似的。
“不许放我下来,不行不行。今天本小姐下地了,你这头猪就别进我家了。”
苏止戈无奈只好继续背着她,虽然她也没什么重量。“我们现在回去,免得阿姨等急了。”
“怕什么,我说了一点钟吃饭,现在才十二点呢。”长如催促他走路,只好背着她继续走。
“那不许弄乱我的头发。”苏止戈还很在乎两个阿姨的看法,生怕自己哪里没打理好让两个阿姨眉头一皱印象不好。
“知道啦知道了,啰哩巴嗦还臭美的猪精。猪猪男孩,臭屁得很。”
苏止戈背着她七穿八窜的,头上头发都被揪断了好几根,乱糟糟像个鸡窝。长如理了好半天都没理顺,小心瞅了瞅苏止戈,见他认真稳妥地背着自己走路,朝手里吐了口唾沫,给他头发招呼上去了。
左抹两下,右抹两下,总算理清楚了。
嘿嘿。她无声笑了两下,又有点嫌弃他的脑袋,都不想靠上去了。
“放我下来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