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的门推开, 夜间值班的医生和护士匆忙赶过来。
陆之恒松开了时暖的手,站到旁边,给医生腾出位置。
“我来给你做个简单的检查, 你别紧张,放轻松。”
头部受伤的病人最怕的是长时间昏迷不醒, 要是能醒过来,一切都好说。
医生坐在床边, 用手把时暖的眼皮慢慢撑开, 拿着手电筒给她照了照, 在病历本上记录了几个字。
然后, 他又从护士手中接过听诊器,撩起她的衣服,把它放到她的胸口上。
凝神静气地听了一会儿,医生从耳朵上取下听诊器的听筒, 对她和陆之恒恭喜道:“目前来看是没什么大问题了, 明天你再去放射科做个ct和核磁共振, 最后确认一次。”
背上缠着绷带, 时暖还是不怎么能动,想到坠马时听到的声响,她有些担心地问,“我腰上的骨头好像摔断了, 会不会因此瘫痪啊?”
“别担心。”医生安慰她, “你的骨头是摔断了,但不幸中的万幸, 断的是肋骨,不是脊椎骨,你好好休息调养几个月就能康复。”
等医生走后,时暖突然想到了一个极为严峻的问题,赶紧摸了摸自己的脸,问陆之恒,“我没有摔破相吧?”
“没有,暖暖还和以前一样好看。”陆之恒望向她,用肯定的语气回答。
鉴于他以前总是说好听的话哄她,时暖不太相信,“那你把手机前置摄像头打开,让我照照。”
陆之恒按她的话做了,举着手机给她看。
时暖一眼看过去,被相机里的人像吓了一跳。
这个披头散发,面色惨白,神情憔悴到演女鬼都不需要再多化妆的女人,真的是自己吗?他是怎么说出好看的话啊!
但还好脸上没有受伤毁容,气色问题日后是可以调整过来的。
时暖叹了口气,掀开被子的一角,“你这几天一定没怎么休息,上来和我一起睡吧。”
陆之恒脱了鞋,上床和时暖一起躺着,但却不能像以前那样把她搂在怀里。
她浑身都是伤,他怕自己一不小心碰到伤口,弄疼了她,只能把紧紧地握住她柔软的小手。
昏睡了几天,时暖没什么困意,侧身望了眼他,发现他正一瞬不瞬地盯着自己,笑了一下,“你快点睡啊,总看着我做什么啊。”
“我不敢睡。”陆之恒捧着她的脸,目光深邃,蕴含着许多情绪,“我怕一觉睡醒了之后,我的暖暖就又不见了。”
时暖心中酸痛,眼眶一瞬间就红了,但强忍着没有让眼泪流下来,因为她知道自己要是哭了,他一定会更难过。
“我不会的。”她声音轻柔却坚定。
“我还要穿漂亮的婚纱给你看,还要和你挽手走过红毯,往后的每一天我们还要一起过的。这些都是我答应过你的话啊,我不能食言。”
“没错。”陆之恒眼中有一簇火焰跳动,轻轻地吻在她的额前,“暖暖要永远地陪着我。”
时暖笑了笑,“当然了,现在你可以放心地睡了吧。”
陆之恒问,“你想睡了吗?”
时暖摇了摇头,诚实地回答,“连着睡了这么长时间,我早把瞌睡睡完了,估计我后面几天都会失眠很久了。”
闻言,陆之恒道:“那正好,我们现在说说话。”
时暖略微讶异,手摸着他下巴那儿一圈淡青色的胡渣,心疼不已地问,“可是你熬了这么久,都不困的吗?”
“我不困。”陆之恒眼底浮出一笑,“暖暖,我开心得睡不着。”
失而复得的喜悦如同澎湃的浪潮,在他心中激荡,早就把他所有的倦意冲走了。
更重要的是,看了几天她闭着眼昏迷不醒的样子,他太想看看她笑,听听她的声音了。
哪怕她什么都不做,就这么睁眼看着他,他都觉得无比安心。
窗外是望不尽头的黑夜,病房内留了一盏很小的夜灯,时暖往他那儿又靠近了一点,笑着道:“那好吧,我们来说会儿话。”
陆之恒想了想,问她道:“暖暖你还记得自己从那匹马上摔下来前,现场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吗?”
“什么不对劲?”时暖语气迷惑地说,“这不就是一场意外吗,还是说……”
“你觉得是有人故意想害我?”她被自己的猜想吓到了,害怕地瑟缩了一下。
她自问是没有做出任何伤害他人的事,会有人恨她到想要杀死她吗?
陆之恒摸了摸她的头,安抚似地说,“暖暖别怕,有我在,没人能再伤害得了你。而且我只是问问,怀疑的也不一定对。”
“你骑那匹马骑得好好的,为什么它会突然受惊发疯,这是我觉得很奇怪的一点。”
在她昏迷的那几天,他所有的心思都放在了她身上,根本没空想别的。
但是现在,要是让他查出来,不管是谁,他绝对不会放过。
“呃……你等我回忆一下啊。”
隔了几天时间,再加上当时惊吓过大,时暖对当时的事记得都不大清楚了。
“不着急,暖暖慢慢地想。”陆之恒轻抚着她的脸。
“那匹马看上去很健壮,我刚开始骑上去的时候确实是好好的,没出什么问题。”
“我拍完一组照片,中途休息的时候,负责这次广告的经理走到我身边和我说话。她一过来,我就觉得身下的那匹马变得有些躁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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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她说话的时候,她的手机突然响了,那匹马可能就是因为她的铃声吓了一跳,然后就发疯似地往前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