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比这两个孩子的闹腾,杨兰心和杨兰英这姐妹俩就要乖巧多了。明明也就大几岁,可就像两辈人。
张向阳吵得耳朵疼,提醒两个孩子,“别吵了,再吵就不给吃。”
红叶对着张向阳做了个鬼脸,“坏爸爸,你以前说带我们去吃的。现在居然不让带了。”
张向阳脸一僵,跟她解释,“我这不是忙嘛。”
何方芝拉着红叶,惊讶地问,“你刚刚叫你爹什么?”
红叶理所当然地道,“叫爸爸啊。我们老师说现在都让叫爸爸,不让叫爹。叫爹那都是落后。都是不正式的叫法。”
何方芝抬头看向张向阳,“是这样吗?”
“啊,对!”张向阳点头。
杨老师也插了一句嘴,“城市都叫爸妈。叫爹娘那都是落后了。”
妈?何方芝惊了一下。前世,妈妈都是管事婆子的代称。
“对了,你们以后要叫他们阿姨和叔叔,可不能叫大哥大姐了。都差辈了。”杨老师突然想起来,对两个孙女交待起来。
杨兰英立刻改口,“好,张叔叔,何阿姨。”
杨兰心有点叫不出口,在别人眼巴巴的注视下,她攥着小拳头,低声喊了声,“张叔叔,张阿姨。”
何方芝和张向阳对视一眼,齐齐道,“快别这么客气。这么乖,到时候我给你俩包红包。”
很快到了周末,杨老师请了一些好友到全聚德庆祝。
全聚德的烤鸭不便宜,一般人都是一年才吃一回。这次能把宴席摆在这儿,也足见杨老师对两个孙女的重视。
等杨老师介绍完孙女后,大家伙肚子都饿了,纷纷开吃。
其他人只顾着低头吃烤鸭,张向阳却一直往后看。
何方芝顺着他的视线往后扫了一眼,那一桌都是杨老师请来的旧友,“你看什么呢?”
张向阳指着一个秃顶的老头子,“看见没?那个是我们学校的系主任。人送外号一块五(无)。”
这外号的意思就是头顶有块地方什么都没有,很符合秃顶的形象。
何方芝‘噗嗤’一声乐了,“你们也太不尊师重道了。对了,他姓吴啊?”
“还真是一点就透。”张向阳皱巴着脸,“前些天,我第一节 没课,送两个孩子上学,出来的时候刚好遇到杨老师,多说了两句。就迟到了。刚好那天是他的课,他罚了我站了一堂课。还让我在大教室里当着好几个班级的面表演什么是诚恳的道歉。”
何方芝心疼地握着他的手,“要不然以后我来送孩子上学吧。”
张向阳看着她的肚子,“没事儿。那小学里的孩子那么淘,玩起来沾前不顾后的,要是撞到你可咋整?还是我送。”
何方芝摸着肚子,点了点头,又问他,“那后来呢?”
张向阳苦着脸,“后来他就记住我了。只要是他的课,他头一个点的就是我。”
“哈哈哈”何方芝笑得前仰后合,“你这是被他记住了呀。恭喜你。”
张向阳可没觉得这是好事,嗔了她一眼,“我怎么觉得你在幸灾乐祸,你到底是哪头的呀?”
何方芝见他板着脸,拼命压住嘴角的笑意,“我当然是你这头的呀。你以前不是跟我说的嘛。当明星,最怕观众记不住你。黑红也是红。你被老师记住了,说不定以后演戏,他会向剧组推荐你呢。”
张向阳不信,“他会推荐我?怎么可能呢?”从来没听说会推荐不喜欢的学生的。
何方芝握着他的手,给他点力量,“很有可能啊。他成天把你挂在嘴边,说明是入心了。只要你以后好好表现,无论他怎么批评你,你都虚心接受,并加以改正,长此以往,他对你的坏印象就会慢慢转变成好印象。”
张向阳低头想了一会儿,竟觉得她说得还挺有道理,“那我听你的,谁让你是宅斗专家呢。”
宅斗专家?这话她可不爱听,何方芝气得在他胳膊上扭了一下。
张向阳疼得皱了下眉头,然后回头瞅了一眼,“那我去敬他一杯。”
何方芝点头,“行,去吧!”
张向阳站起来,收敛了脸上的笑意,理了理衣服,端着酒杯,慢慢走了过去。
这副架式倒真有种要见重要领导人的正式感。
何方芝见两人聊开了,收回视线,继续吃菜。
杨老师带着两个孙女敬过一圈酒,收了无数个红包。他让两人把红包收好,然后坐到位子上吃饭。
何方芝趁机问杨老师,“那位吴老师是怎么个情况?”
杨老师抬头扫了眼她指的方向,“我们家兰心说你是她认识的人中最精的,我以前还不信,现在我信了。你居然能从这么多人中找出他来。你可真行啊。”
何方芝可当不起他这句夸,忙跟他解释,“他是张向阳的老师,不是我猜出来的。”
杨老师恍然大悟,“我把他叫来,就是想介绍他跟张向阳认识的。”
何方芝侧头看他,“你不知道吴老师是表演戏的主任啊?”
杨老师愣住了,“这我哪知道,我只知道他是京都电影学院的教授。他们学校那么大,几千个学生,我哪知道他们还认识呀。”杨老师突然一乐,“不过认识也好。认识才好照顾,说不定吴主任还能给他个高分。”
何方芝嘴角直抽抽,把张向阳迟到的事跟他说了,“第一印象都不好,我看他未必会照顾。”
杨老师拍着巴掌,有点懊悔,“早知道我那天就不拉着向阳聊天了。”他直起身子,看了眼吴主任那边,“要不我跟他解释解释?”
何方芝摆手,“不用了,事情都过去这么多天了,没有必要。”迟到就是态度问题,怎么解释都圆不过去。
杨老师一想也是,“现在都是毕业后分配工作,你要劝劝向阳,让他别跟老师对着干,对他没好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