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个皇子......
任施章叹了好长一口气。
八皇子好色恶劳,不过十三,后院里的女人比他老子好多,肚里又没有学问,贵妃又偏袒,当真是个不成器的。
十二皇子倒是不错,但才十岁,母妃是个宫女出身造成他性子胆小,若他为帝,必然又是个傀儡皇帝。
任老太爷都到这一步了,哪里会看不出来这一切必有人在后面推波助澜。朱今白不费一兵一卒径自将皇室瓦解掉,当真是有能耐至极。
既然他都看出来了,想必圣上也瞧出了个十分七八。这后面的仗该怎么打,如何打,的确是个难题。
他想做的只是在这场皇位之争中保住任家,不得罪任何一方势力,可这又谈何容易?
想着想着,连桌上的菜也吃不香,强抿了口酒,却透过雕花镂空隔断看到两个熟悉的人,真是任施章和任霁月他们二人。
任施章先走过来,丫头打来凉净的井水擦过手才上了桌。
任霁月跟在后面,颇有些沉默。
石榴坐在他对面,朝他浅浅笑了下。
落座,精致的菜肴,熟悉的脸孔,任霁月的心忽然觉得好像有了归属。看到石榴的笑有了一种自己回到家的错觉。
自那日事之后,任老太爷也觉得愧疚,这日见任霁月回来了,问道:“如今天气热起来了,大理寺到底不抵家里凉快,下半年你便要参加科举考试,不如就在家里歇息。”
任霁月也极明理,答应了。
石榴听后对着他笑,却被任老太爷剜了一眼,忙的垂下头,一颗颗数着米。
桌上都是一家子人,任施章对任老太爷说道:“爹,关于襄阳王的事你可是知道多少?”
问起这个,当真是问到点子上了,任老太爷说道:“不多,却也不少。”
任施章叹气垂头:“我学的都是儒家经典,要忠君,可如今有人偏偏说服我让我背叛君主,我怕他对任府下手,又不愿违背君主。”
男人朝政的事,女子不方便插手,便安静的食饭,不作言语。
任老太爷早知有这一天,他说道:“你便先答应他,左不过你只是文官,能帮他打什么江山,待他称帝后便还是做你的文官便是,若不能称帝,你还不是你的大理寺少卿。”
倒是这个理儿。任施章眉头稍松。
任石榴听着,只觉得心里像是有一把尖刀再搅着。他果然要做了皇帝。也是,他那样片般算计的人怎么会不达到目的。也可惜了她是个傻得,原先差点被他骗了去,算计的被他拖到陷阱里。
石榴每变一分脸色,便落在任霁月的眼里。
他总觉得石榴和那位襄阳王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让他看着很不快。像是自己的地盘被陌生人侵占,又像是自己悉心护着的花被人胡乱的践踏。
他很厌恶这种感觉。
饭还没吃完,小厮神色匆匆快步走来:“老爷。”
任老太爷掀了掀眼皮子:“何事?”
小厮:“府外来了宫里的人,宋大儒已入宫去替皇上看病,他托人来请小姐过去,说小姐是他弟子也能帮他帮些忙。”
任施章立马跳脚:“他是何意思,如今宫里的情势也成这般,他让石榴去作何?”
小厮问难道:“老爷还是尽早安排吧,府外是掌印身边的贴身太监,说奴才要是怠慢了就一鞭子抽死奴才。”
剑在弦上,不得不发。石榴也知道逃脱不掉,站起来道:“好,我去。”
崔贞忙的拉住她:“石榴你别置气,你让你爹去给你说说情。”
如何说情?这话里话外又不是什么掉脑袋的大事,只是帮大儒侍奉君主而已,怠慢了还得怪任家的罪。
任老太爷千算万算也没想到会有这么一茬事,先思量了会儿,便点头让石榴先去。他稍后在派私卫跟着,若是有个什么也好有个保障。
石榴回到屋里收拾了些东西,正要出门却看见任霁月站在门外。
他一身月白长衫,把他拉的其外颀长,可骨架还是好看的。不,也不止是骨架,他的每一寸都生的格外好看,从头到脚、起承转合无不完美。
石榴出门,笑着打招呼:“小叔叔,有什么事吗?”
任霁月只是盯着她:“你不该去,后面有什么事混正有爹和大哥担着。”他第一次感觉到自己的无力,若他有能耐,为何会让石榴如此的被动?
他第一次向往权势,想要站在更高处,替她遮风挡雨。
石榴摇摇头:“大儒叫我过去自是有他的道理,我相信他。”
既然她就这样说了,任霁月也知道再说下去亦是徒劳。于是掏出怀里一柄纯黑的匕首赠给她:“拿着。”
石榴接过,有些沉、忍头很锋利,消法成泥。
任霁月并没有说这玄铁炼就成的,也不会说这个匕首和他的剑乃是相依相成的物件,他给她,就如同送了一件最普通的事物。
“你拿着自保,混正也不是什么稀罕的物件。”
石榴若是信他还真是有鬼,但见他眉尖翘了翘,眼神黏在这,明明在意的不得了,还这般说辞。
石榴想逗逗他,却隐约看到他眉心皱着,心疼了一下柔声道:“好,我好生拿着,等我回来了还你好不好。”
任霁月被她抖乐了:“我送人的东西哪里又会拿回来?”
石榴瘪嘴:“是,是,是,谁让你是小叔叔嘛。”
任霁月微抿嘴角,强忍下自己的好心情,心软嘴硬道:“你淘气顽皮,宫里不及府里,莫惹了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