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霖也跟着弟弟喊:“不疼。不疼。”
“母亲,母亲,你看弟弟们都说不疼了。”林旻赶紧地抓住双生子的话讨饶。
纪氏咬牙,当她不明白双生子说自己没打疼林旻吗?
“母亲,把四弟交给儿子。儿子来教导他。”林晨上前,抓住林旻的一胳膊。
“晨儿,你四弟,他还小,你别打伤了他。”纪氏既气林旻捏哭俩小的,又舍不得把林旻交给林晨管教。上回林晨教训了林旻一顿,林旻是好了有半个月。可林旻屁股上的青,也是好多天,才消下去呢。
“三弟,你过来帮手。”
林暮过去,拉住林旻的另一支手。
“母亲,母亲,”林旻两脚搓地,可一点用也没有。被俩哥哥,架着胳膊,两脚悬空,凌空提溜走了。
黛玉看着破涕为笑的俩娃娃,对纪氏一施礼,摸摸俩瓜娃子的头,婷婷袅袅地回自己的院子了。
那俩双生子啊,心眼儿多着呢,林旻一碰他俩点儿皮,就哭得和杀人一样。当自己没发现这点儿吗?要不是琏表哥一家,也住在这庄子里,黛玉真想让林晨和林暮再费点劲,才能捉住林旻,也能下狠手,收拾收拾这没事儿就撩闲,弄得一家子都不得安生的。
曼曼刚才哭着去找自己告状,她才把画具等铺开,林旻就把她最常用的颜料,给混在一起了。
黛玉想想现在应该还在屋子里哭的妹妹,有些愁,怎么能哄好呢?!这么点小事儿,依着她,好好揍林旻一顿就行了,林曼能哭一上午。过后不定什么时候想起来,还会再哭几次的,唉。
泪包!
——黛玉想起父亲偷偷揶揄爱哭的曼曼,这比喻真恰当。
不过,自己做大姐姐的,可不敢说这样的话。妹妹会找父亲告状的。
午饭后,林海把林旻叫到跟前。
“林旻,说说上午怎么了?”
“爹爹,儿子错了。不该去弄乱妹妹的颜料,不该去逗哭弟弟。二哥和三哥,都教训过儿子了。”林旻的态度非常好。
“教训,教训。”双生子异口同声。
林旻老实地低头站在父亲跟前。
林海看着这酷肖自己的林旻,怎么也想不出以自己的这幅模样,会调皮捣蛋到让一家子都头疼、烦恼。
“在庄子期间,你不得再烦恼你母亲,不得再逗哭你弟弟妹妹,可能做到?不然,把你一个送回府里过年。能记住吗?”
“能,能,儿子一定能记住。”林旻赶紧保证。自己敢再撩闲,跟母亲可以赖皮,父亲说送他回去,一定会的。
纪氏长出一口气,终于能消停几天了。
这一年的春闱,程荫回避,林海与吏部尚书,还有杨维纲一起做考官。张沐在会试进了前十,程岳、程泰也都在百名以内,顾安的儿子也榜上有名。
殿试后,他们四个都考上了庶吉士,要在翰林院继续学习三年。
进了五月,临近黛玉的佳期,林府提前三天开始送嫁妆。
凤姐汇同迎春三妯娌,作为黛玉的娘家嫂子,提前一天去铺陈新房。
程夫人与几人都熟悉,笑的合不拢嘴,带着身怀六甲的大儿媳妇,陪着几人一道,过去为二儿子预备的西院。
凤姐一见程岳怀孕的妻子,赶紧请她回去。
“好妹妹,你的心意,我们都领了。你可快回去安歇吧。”
陈氏到底陪着进了院子,站了一会儿才回去。
西院也是三进三间的结构,与东院相同。但因林海早在去年,就把黛玉的嫁妆册子递过来了,程荫夫妇看看黛玉的嫁妆,都放在西院,人都得没地方住了。遂把西院后面的二进院子,给了黛玉做库房。
迎春和黛玉一起住了差不多五年,俩人又是一个老师教导的。所以以张家大嫂为首,都先听迎春介绍了一下黛玉的习惯,然后按着迎春说的,指挥丫鬟仆妇开始摆设。
西院里一边摆,林府的嫁妆一边往这面送。二套家具,是头二天就送过来的。今天是人高的坐地报时钟,几面人高的穿衣银镜。迎春指点着,十几个人帮忙,把这些东西安置到合适的地方。天快擦黑了,将将完成了。
程夫人留她们几个吃饭。
凤姐就说,“婶娘的心意领了,明儿吧,明儿个过来好好吃。今天回去还有事情呢。”
程夫人只好人几人空腹回去了。
晚上的时候,程夫人和丈夫说起黛玉的嫁妆。
“老爷,怪不得秦家要提前三天送嫁妆,今儿只摆了家具、被褥、座钟、镜子的。妆奁什么的,都没铺摆,就忙了一天了。”
“辛苦夫人了。”程荫帮妻子捶腰,站了快一天,这年纪是吃不消的。
“老大媳妇那儿怎么样?没因老二的院子大,不高兴什么的吧?”
“没有。老大媳妇也是个大度的,哪里会有你说的这些。最少,面上是没有的。”
“没有就好。林家几辈子没有女儿,晏晏的嫁妆,还是林家高祖那时候预备的。她生母的嫁妆,也都归了她。如海再添些,明天还有一百一十六抬呢。”
“林大人把晏晏生母的嫁妆,都给了晏晏。他以后不给荣国侯的妹妹,过继个嗣子吗?”
程荫见夫人提到这个,心里大喜。赶紧就着这话题往下聊。
“夫人啊,赦兄和我说了这嗣孙的事儿。唉,都怪为夫以前窝囊,在宫里欠了荣国侯的救命之恩。如今他开口,也不好不应了他。”
程夫人见丈夫这么说,翻身坐起来,“老爷,您应了荣国侯什么?”
“夫人,是这样的。”程荫想早晚得说,今儿时机好,索性早说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