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将温哥儿抱到一边,恭恭敬敬给爹和娘请了安,“孩儿回来了。”说罢,又一脸担忧看向娘,“娘的咳嗽可好了?孩儿不孝,娘亲身子不爽利,孩儿却不能待在娘身边。孩儿这回回来,带了枇杷膏,乃是我的一位同窗家中的古方子,安夫子用了极好,孩儿便向同窗讨来了。”
蓁蓁听了满脸笑意,“娘是大人,能照顾好自己,就是小小的风寒,勋哥儿别放在心上。你那枇杷膏,娘会记得用的。”
她前些日子大抵是太忙了,一不小心便染了风寒,其实不是什么大毛病,很快便好了,只是嗓子还有些痒痒的,时不时要咳上一两声。
偏偏就这点小病,倒是惹得相公黑了脸,将她身边的人都结结实实训了一顿。
大的这般,小的也是如出一撤,小豆丁温哥儿也是眼泪巴巴窝在她身边,说话都小小声的,像是怕吓着她一样。
现如今,勋哥儿回来了,第一句问的话,也还是她的风寒。若不是蓁蓁知道自己是染了风寒,还当自己得了什么大病呢。
当然,这话她是不敢说出口的,也就是在心里琢磨琢磨,真要说出口了,免不了又要被两孩子加相公,用不赞同的眼神看上几眼了。
勋哥儿这才有功夫去同弟弟说话,好在他也没有让弟弟失望,还卖了个关子,道,“好了,等用过晚宴,我就将准备好的生辰礼给你。”
温哥儿小可爱仗着今日是他生辰,料想阿兄也不会轻易训他,便扭扭捏捏的,拉着阿兄的袖角撒娇。
“哥哥,你先给我看看呗。我就看看啦!就看一下。”温哥儿伸出一根手指,表明了自己只看一下下的决心,小眼神可怜兮兮的。
勋哥儿有些为难,他素来是个很有规划的人,定下了的事情,轻易不愿意更改,偏偏今日又是温哥儿的生辰,他也不舍得违背弟弟的意愿。
勋哥儿的性情,蓁蓁是很知道的,便对撒娇的温哥儿道,“好了,哥哥辛辛苦苦给你准备了生辰礼,就一定会给你的,不许学女孩儿那般扭扭捏捏的。过来,娘跟你带坠子,今早你玉腰姐姐替你做了新絡子。”
温哥儿其实也就是撒娇,倒是没有真的想为难兄长,闻言就蹦蹦跳跳过来了,挺着小胸脯。
蓁蓁替他挂了坠子,又颇为疼爱的拍拍他的脑袋,示意他跟着阿兄出去玩了。
温哥儿许久没有见过哥哥了,想的不行,当即黏糊糊的黏着哥哥,半步都不带离的。
勋哥儿亦是十分疼爱弟弟,今日是弟弟的生辰,便愈发和颜悦色起来,连弟弟拉着他要去玩他一向看不大上的蟋蟀,都应下了。
蓁蓁看着兄弟俩牵着手出去了,不由微微一笑,道,“到底是要有伴儿才好。若是只有勋哥儿或是温哥儿一个,那便不像这般热闹了。”
在这一点上,覃九寒同她达成了共识,不过他倒不是觉得兄弟有伴还是什么的,而是单纯觉得,两儿子能自娱自乐的,不要总是来打扰他同蓁蓁的时间,便算是极好的。
等到了夜里,便是温哥儿的生辰宴了。
蓁蓁特意替温哥儿备好了小红封,等到府里上上下下前来恭祝他生辰的时候,便让玉腰捧了出来,让温哥儿一个个给分了,算是讨个吉利。
毕竟,为了温哥儿这个生辰,府里上上下下也是忙了些时候,让温哥儿发个红封,也是教他不能忽视手下人的辛劳。
分了红封,蓁蓁才一手牵一个,跟在相公后头,往屋里头走。
勋哥儿年纪稍长了些,被娘牵着,不由得红了脸,但又觉得娘的手十分温暖,不舍得松开,便又红着脸强自镇定下来。
蓁蓁哪里知道儿子纠结的小心思,进了屋,便松了手。
屋内暖烘烘的,燃着烛火,照得屋内温暖而温馨。桌上的菜肴乃是蓁蓁亲自写的菜单子,又特意去厨房看过了,不是那种燕窝鱼翅的奢侈,但都是一家人爱吃的。
坐罢,蓁蓁先给相公和自己倒了杯酒,她酒量浅,所以用的米酒,尝着还有些微微甜。
又给勋哥儿个温哥儿倒了桃汁,兄弟二人都十分懂事,忙捧着杯子站起来,将酒杯压的稍低,方便蓁蓁倒桃汁。
“今日是温哥儿的生辰,娘祝温哥儿健健康康长大,无忧无虑,平安喜乐。”
温哥儿还小呢,没被人这般敬酒过,还乐呵呵觉得十分好玩,笑眯眯有样学样,喝了桃汁,“谢谢娘!”
覃九寒见蓁蓁杯子空了,忙顺手将她的酒杯往自己另一侧一搁,怕她又像先前那样醉了。
紧接着,他也举起杯子,道,“过了今夜,你便又长大了一岁。做事不可鲁莽,遇事要多思考。”
温哥儿平时不大怕爹,但爹一说正事的时候,他就有点发怵了,忙乖乖应到,“孩儿知道了,多谢爹爹的教诲。”
勋哥儿亦是端起酒杯,向最疼爱的弟弟,表达了自己的祝愿。
屋内暖暖的,一家四口十分温馨,角落里还铺着厚厚的垫子,窝着红豆一家子,喵声喵语的,勾的温哥儿净往那边看。
……
直至深夜,蓁蓁才独自从兄弟二人的院子出来,相公饮了酒,她不放心他出来吹风,但又不放心两个孩子,便送他们回了院子,她刚盯着兄弟俩歇下,许是白日里睡多了,此时瞧了满院子的梅花儿,倒是颇有兴致。
不过到底夜深了,也不大适合逗留,脚下的步子便快了起来,玉腰在前头提着灯笼,照得雪地里一片白茫茫的。
四周十分寂静,只听得到脚下踩雪发出的“咯滋咯滋”的声音。
但也正是因为静谧无声,树后稍有动静,便让玉腰给听见了,“树后是何人?”
蓁蓁也跟着停下脚步,看向那株落了雪的梅树,再一看,树后出来了个人。
第175章 ...
“三殿下?”待瞧清楚了, 玉腰惊讶喊了一声,对于三殿下大半夜躲在树后十分不解。
三殿下从树后出来,面上露出了尴尬的神色, 有心想解释, 但当着下人的面, 也是不好解释。
还是蓁蓁,及时将玉腰给支开了,“玉腰,三殿下衣裳穿的薄,你去取件披风来。”
玉腰略一行礼, 便朝不远处的三殿下暂住的宅子去了。
玉腰一走, 三殿下便踌躇着神色, 似乎打算解释自己为何大半夜的待在外头, 但又似乎有难言之隐,不好开口一样。
蓁蓁知道这般大的孩子都爱面子,哪怕是宫里的皇子也不例外,便恰当地替他寻好了借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