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琼知晓他肚子里无货,瞥他一眼,“少打那些小主意,为父能不知道?好好准备县试,其他的事少操心。”?
沈阳愁眉苦脸,“念书便念书,那妹妹的事,爹给个准话。那顾长卫可盯着咱蓁蓁呢。”?
“盯着便盯着,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难不成蓁蓁还能跟着他跑了不成?”沈琼不耐烦,“蓁蓁把那小子当阿兄而已,还不是怪你,小时候总欺负妹妹。”?
沈阳耸肩,嬉皮笑脸,“那不能怪我,谁让蓁蓁小时候傻乎乎的,又胖又呆,那么好欺负,连告状都不会。”?
沈琼听得额角太阳穴直跳,抄起桌上擦手的帕子丢过去,“说的什么混账话,滚去念书。”?
沈阳接过帕子,擦擦手,悠悠然出去了,“知道了。”?
出了门,原本要往书房的脚步一拐,往沈蓁蓁的闺房去了。?
看到爱欺负人的阿兄,沈蓁蓁不自觉皱皱鼻子,瓮声瓮气喊人,“阿兄。”?
沈阳故作风流打开扇子扇了扇,“妹妹,给阿兄绣个荷包,要富贵点的,拿金线绣。”?
沈蓁蓁有点小嫌弃,轻声细语劝,“阿兄,读书人穿金戴银的多不好,一点风骨都没有。”?
沈阳一挑眉,“不许废话,我就喜欢,乖乖给绣,阿兄给你带莲子糖。”?
沈蓁蓁圆圆的杏眼一弯,成了两片漂亮的桃花瓣儿,满口答应,“好,阿兄明日就给莲子糖。”?
反正丑也是丑阿兄,她只管做了换糖就是。?
沈阳拿扇柄敲敲她脑袋,“快点绣,我明日过来拿。”?
说罢,大摇大摆出去了。?
一旁伺候茶水的丫鬟玉腰忍不住打抱不平,“大少爷总是忽悠小姐绣东西。小姐,你要想吃莲子糖,喊顾少爷给您带就好了,顾少爷才不像大少爷这么欺负人。”?
小丫鬟在旁边抱怨,沈蓁蓁眨眨眼,抿唇笑,脸颊笑出两个小梨窝。?
玉腰:……还是希望顾少爷能早点把小姐娶回家去,小姐太好欺负了。?
三日后,便是声势浩大的诗会。?
书院内早早有些浮动,平日里琅琅的读书声也有些心不在焉。?
覃九寒在自己号舍内温习,也亏得他天资聪颖,短短六七日,便把县试的考试大纲理了一遍。?
“咚咚,”门外传来阵阵敲门声,“远之兄。”?
远之是覃九寒的字,无论上一世,还是这一世,他的字都是远之。?
覃九寒放下手中的书,起身开门,“何事?”?
门外同窗下意识一颤,总觉得这位不怎么和人相处的同窗莫名很有气势,让人不敢和他对视。?
明明过年前还未有这种感觉。?
“诗会就要开始了,不如一同前往……”?
覃九寒语气淡淡,“多劳费心了,我不擅作诗,就不献丑了。”?
啪,门被关上。?
那书生愣了愣,便听得远处有人喊他,匆匆跟着去了。?
覃九寒回身在书桌前坐下,侧方传来细微的动静,像是抓挠的声响。?
打开窗,红豆便窜了进来,浑身毛发油光发亮,毛肚皮足有三层,一动抖三抖。?
覃九寒面无表情看着这肥猫儿犯傻,嘴里叼着朵白色绢花,脑袋在他鞋边蹭来蹭去。?
覃九寒懒得搭理,抬抬眼皮,便绕过猫儿,回到桌前桌下。?
却见那平日里对人爱答不理的红豆大爷,“蹭”的一下,顺着椅子攀上书桌,蜷在覃九寒翻开的书上。?
它嘴里叼着朵绢花,口水便顺着齿缝滴滴答答要落不落。?
覃九寒面无表情与这蠢猫对视片刻,冷声,“滚下去。”?
红豆吓得浑身肥肉一抖,把沾着它口水的绢花往外一吐,毛发炸成小刺猬从开着的窗户窜出去了。?
看着书上那一朵风中凌乱的小白花,覃九寒不由想起那日回礼里的荷包。?
上一世,他也见过许多抱着猫的世家小姐,但都是娇小玲珑的小畜生。?
这么又蠢又肥的猫做小宠,他还是第一次见到,沈家这小姑娘也必是没见过什么世面的,才被哄得把蠢猫当宝贝。?
想到这,覃九寒脸上冷意渐退,两指夹着绢花往废纸堆一扔。?
时日飞逝,转眼间已是县试前三日,书院照例休沐三日,让学子们回家自行温书。?
因为懒得和书院其他人打交道,覃九寒刻意等书院安静下来,才背着包袱出了舍间。?
出了舍间,没走几步,就迎面撞上了沈家肥猫。?
对这只肥猫的狗腿功夫,覃九寒已经能够面不改色接下猫嘴里的各种女儿家的小玩意儿,然后顺手往废纸堆一丢。?
覃九寒停在原处,等着肥猫猫嘴里吐出个什么玩意儿,没想到,红豆这回不吐东西了,就是赖着不挪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