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方点头,转身走到参朗的面前,弯腰小声:“小老板,今晚的事,您想怎么解决?”
参朗眨了眨眼,看了一眼被陆飞浩摁在沙发上的韩逍,又看了眼唐天泽:“喂,您二位怎么看?”
韩逍被陆飞浩泼了一杯凉水,醒了酒,早就郁闷得想跑了,被表哥摁着头道歉:“是我喝多了,还请小兄弟别在意。”
在场所有人都目瞪口呆,看着这个呼风唤雨的纨绔竟然向一个年青人低头,不由得都感觉荒唐好笑。
唐天泽听见小方对参朗的称呼,表情骤然僵住,突然意识到事情大条了,难道这小孩背后有什么通天来历不成,否则老爷子怎么会这么重视他?
这时候的唐天泽并没有把京城容家和参朗联系在一起,毕竟不是一个姓的,他的目光落在参朗的脸上,满脑袋都是问号:“难道你……是我糊涂了,我不知道,参小先生原来是老爷子的人……”
“——他是我的人。”
豪包门外,徐徐传来沉静的声音。
所有人都冷不防地震住!
黑西服男人们下意识地挺直了背脊,韩逍从沙发上爬了起来,黑衣保镖迈前两步。小方转身走到门前,和另一位保镖将门拉开了。
商宇贤从门外走进来。
小方和黑西服们站在他的身后。
“好久不见,甚是想念啊,”唐天泽转过身,“哥,见到你真高兴,你怎么过来了?”
商宇贤目光落在参朗脸上,扫视房内一周,视线在躲在角落里的许睿脸上停顿一下,很快移开,最后目光落在唐天泽的脸上。
商宇贤缓缓说:“天泽,你把我的人扣了这么久,着实让人高兴不起来。”
唐天泽眨了眨眼:“只是赶巧了,认识一下而已。”
商宇贤倾身,凑近他的耳朵:“认识一下?就怕来者不善,趁人之危,让我措手不及。”
唐天泽温和地笑笑:“你谦虚了,趁人之危,趁火打劫,这些招数,不都是商小二爷的手段吗?”
在场人的一头雾水。
陆飞浩左右一瞧,急忙上前打圆场:“得嘞,两位金主,什么手段不手段的,咱们歌厅能让二位大驾光临,蓬荜生辉,大家聚在一起热热闹闹,和睦才是好啊,是吧?”
陆飞浩说着,左边瞅瞅商宇贤,右边看看唐天泽:“隔壁空着,您两位需不需要借一步说话?”
两个在商场上斗得你死我活的男人相视一笑,唐天泽伸出手:“请吧二哥。”
不明情况的,可能还真会以为,这个场面是仇家相遇了。
事实上,一个是商老爷子的爱子,一个是商老爷子的爱徒。
两个男人年纪仿佛,矫情点,文艺点,形容一下——
什么叫瑶林琼树,器宇不凡?
唐天泽,温文尔雅,如盛夏之月,暖中沁着诡寒。
什么叫风华绝代,风度翩翩?
商宇贤,清傲俊逸,如冬日之阳,寒中燃着火焰。
有一种关系,写成“朋友”,读作“对手”。
两人勾肩搭背往外走,有来有往,谈笑风生,心中不知用多少手段,把对方的影子撕得粉碎,如果眼神能杀人,也不知大战多少个回合,死去活来多少次了。
见那两尊大神走了,陆飞浩虚弱地扶住墙,再一瞥眼,看见懒洋洋斜倚在沙发上的参朗。
窝滴妈呀,陆飞浩刚放下的心又悬了起来。
哪怕是市长家的小孩,也不至于引来这么多的大神,莫非参朗的来头更大,是省里甚至是……
看看小方先生的那身迷彩服,再看看护在青年身边的那些冷面保镖,还有京城唐家,巨擘商家……
陆飞浩猛的打一个冷颤,心中无比惊俱,幸好自己当初只打了参朗一拳,现在已经和好了,还巴结上了,没想到一个不小心,自己抱上的才是纯24k金大腿啊。
“你惹了惹不起的人呀,”陆飞浩又给韩逍后脑勺一巴掌,面带苦笑,“如果仅仅是一个商宇贤,或者只是一个唐天泽,还不至于这样,没听见连两家老爷子都惊动了?”
韩逍刚缓了口气,只觉背后汗毛竖立,一股凉气直冲大脑,这下酒全醒了。再看自己的手下,彪子脖子上的划伤终于不流血了,贴了个大创可贴。
酒精劲儿一过,肋骨就疼得很,韩逍怀疑自己可能被青年打骨裂了。
在洗手间过了几招,韩逍没打过,他觉得,青年的身手很怪异,有点像永春,又有点像泰拳,还有散打,杂七杂八,快,准,狠,专门往致命要害上打,动作幅度不大,一个寸劲儿,疼的不得了。
许睿一直躲在角落里,也不知商宇贤看见自己没有。
趁周围没人注意,他哈着腰小跑到参朗身边:“别忘了,你答应我的事。”
参朗浑身困乏:“你先走吧。”
许睿凝视着他的眼睛:“你保证?”
参朗忽然睁开眼:“快滚!”
许睿一个激灵直起身,往门外走去。
小方走过来:“小老板。”
参朗歪在沙发上,摆了摆手:“随便,跟我没有关系。”
老实说,哪怕是看在许睿每年给外公拜年的份上,也不至于赶尽杀绝,如今连最后一丝丝的情分也磨没了,青年只觉得自己七年的付出是个笑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