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一个时髦又充满少女心的老婆婆啊。
完后,孙婆婆心满意足的拿着签名,看着这字儿,怎么看怎么满意,终于想起问夏菱:“你比我当年强多了,是怎么把人拐到手的?”
夏菱= =,“拐”字多难听,明明是他一厢情愿,她勉为其难好吗?
她说:“我们其实是高中同学。”
孙婆婆恍然,“难怪了。”
薛煦却听得心念一动,看着她不说话,高中同学,多遥远的称呼,毕竟离真正同班,成为同学之前,他们便已同住一个屋檐下,彼此密不可分。
和她分开的那些年,他很难用言语去准确定义她在自己心目中的位置,就算抛开情爱,她也早已融入他的骨血,成了长在心头的一块肉,生命中不可割舍。
孙婆婆的房子够大,有三个房间,住下他们绰绰有余。
晚饭时,夏菱因为吃自助餐饱了,没吃两口就去洗澡了,她以前经常来这儿住,换洗衣服都有,一点都见外,留下薛煦一个人正襟危坐。
老太太今儿高兴,红光满面,把珍藏多年的白酒拿出来,“富昼,你来了正好,陪我这个老婆子喝一杯,菱菱都不喝酒的,真是可惜唉,无福消受。”
薛煦:“……其实,我酒量也不太好。”
孙婆婆:“怎么可能?我看你在电视上不是挺能喝的嘛,一干就是一瓶。”
薛煦:“……”你也说了那是电视。
“还有还有!”孙婆婆想到什么,紧张兮兮道:“虽然漫蝶是不错,但我家菱菱更好,你可千万不能不要她啊。”
漫蝶,《调酒师》女主。
薛煦好笑摇头,“奶奶,那都是演的,当不得真。”
“演的也不行。”孙婆婆虎着脸,“你和漫蝶亲上的时候,你是不知道,菱菱有多伤心。”
薛煦愣,“她……会伤心?”
真是一点都看不出来。
“那可不,一直一直看着,什么表情都没有,不是伤心是什么?”孙婆婆道:“菱菱太犟了,脾气也硬,不善于表达,又要面子,其实心里喜欢得不得了,可脸上总是装出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所以你要多体谅她,多让着点她,我和她认识这么久,她有多喜欢你我都看在眼里的。”
薛煦心怦怦的跳,一脸期待,“比如呢?”
孙婆婆笑眯眯的把一瓶白酒给他。
薛煦想也不想,接过瓶子,仰头,一口干了半瓶。
孙婆婆的眼睛笑眯成一条缝,也给自己倒了杯说:“比如啊,当时,她买了好多你的照片,卡贴什么的,什么都有,然后一把火全烧了。”
薛煦:“……”
“对了,还买过一个等身抱枕,吊在房间里,每天当沙袋打。”
薛煦:“……”
“她还喜欢拿你的海报垫餐桌,你知道这可不比报纸,贼贵贼贵的,她也真是舍得。”
薛煦:“……”
孙婆婆说:“还有好多好多,我从来没见过她对谁这么上心。”
薛煦表情一言难尽,“她对我确实爱得深沉。”
“还有件事,我不确定是真的假的。”孙婆婆慢悠悠喝了口酒,眯眼道:“那时候,你还不是富昼时,我就发现菱菱特别关注电视上一个男孩子,整天搞什么投票,还花了六万多块……”
“什么?你说什么?”薛煦心头一震,猛地抬头看她,不可置信,“那三万张票是她投的?”
“我不知道她投了多少票。”孙婆婆摇头,“只知道她花了很多钱,那段时间过得可惨了,连饭都差点吃不起,我当时怕她在网上乱花钱,被人骗了,偷偷拿她的手机看了一下,有条短信就是说她花了六万多买了水,我当时奇怪啊,上网查了查,发现和投票有关系。”
孙婆婆看着薛煦怔忡的面容,叹了口气,“我其实很怕她沉迷,因为不现实,但她又那么理智,除了给你投过票,也没有其他过激的举动,但我知道她放不开,还怕她一辈子走不出来,当时还奇怪,她这种性格的人为什么会追星,如今知道了你们以前的关系,也难怪了。”
孙婆婆语重心长,“菱菱是个好女孩,你一定要好好珍惜她。”
薛煦思绪万千,脑子很乱,整颗心又酸又涩,第一次,真正意识到当年他的决定有多错误。
他表情沉郁,一言不发的把手中的半瓶酒喝完,抹嘴,指了指其它几瓶没有开封的,哑声问孙婆婆:“这些我可以喝吗?”
“当然。”孙婆婆眯着眼睛笑。
于是薛煦又陆续开了几瓶,一瓶一瓶的往嘴里灌。
夏菱洗完澡出来,拿毛巾擦着头发,看到餐桌上只坐了孙婆婆一个人,奇怪问:“薛煦人呢?”
孙婆婆:“他喝多了,我扶他回房间休息了。”
“他喝酒了?”夏菱皱眉,转身进房间察看薛煦情况。
一片漆黑,她打开灯,一眼就看到薛煦烂醉如泥的倒在床上,走过去,发现他鞋都没脱,一身酒气。
夏菱扇了扇风,嫌弃的皱了鼻子。
少年乌发凌乱的散在额间,眼睛半阖,长长的睫羽覆盖下来,瑟瑟轻颤,他白皙的脸颊泛起大片桃花红,难受喘着气,眼波迷离的看着她,大着舌头不确定的叫:“小,小花?”
“你怎么喝了这么多?”夏菱抽了抽嘴角,弯下腰,要给他脱外套。
薛煦努力睁开眼看她,鼻子嗅了嗅她的味儿,仿佛确定了是她,忽然抓住她的手腕,用力往自己方向拽,紧紧抱住她,然后一个翻身,把她压在身下。
“小花,小花……”他深深的看着她,声音喑哑的喃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