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要说自私,你比不过我,不管怎样,我希望融合后的人是你,也许你会变得像凌夏那样任性,也许又会有点主人格的懦弱,但无论你变成什么样,对我来说,只要是你,就好,我希望你是完完全全基于自己的想法行动,做你喜欢的事,成为想成为的人,你懂我的意思吗?”
夏花眼中落了泪,却仍旧微笑,说:“我会努力。”
“什么努力,必须要做到,知道吗?”薛煦捏捏她的鼻子,“还有就是,和凌夏融合后,千万不要受他的影响喜欢女的啊,要不然我会疯了不可。”
夏花忍俊不禁,笑着点头,发现他的脸越来越红,伸手摸向他的额头,好烫!
她连忙把他从身上推下去,“你别闹了,快躺下休息吧。”
她把掉落的毛巾又一次洗净敷在他额上,刚要下床。
薛煦立刻抓住她的手,急道:“你要去哪儿?”
“回去啊。”夏花:“我在这里会打扰你休息。”
“不打扰不打扰,你陪我睡吧,大不了我不亲你就是了。”薛煦眼巴巴的看着她。
夏花受不住,就留下了,陪他一起睡。
但这是一个不守信用的家伙,她一躺下就凑过来亲亲摸摸,占尽便宜后才心满意足的抱着她闭上眼睛。
夏花被他折腾得累死了,没一会儿就睡着了。
一夜好眠。
第二天,薛煦神清气爽的醒来,晨光熹微,微弱的阳光射进来,他第一时间,低头看向自己的怀里,女孩安静的趴在他胸口,看着很乖,可睡姿却一点都不安分,白生生的大腿豪迈的跨在他腰间,小手扒着他的脖子,睡得很香,细碎的长发遮住她的侧脸,卷翘的睫毛如同蝴蝶的翅膀,覆盖下一片阴影,光滑的肌肤白里透红,给水墨画般清丽淡雅的眉眼添了几分亮色。
因他才有的亮色。
薛煦笑了,眼波柔和,低下头,吧唧亲了她一口。
夏花眼皮微动,被他弄醒了,困倦的打哈欠,“你就醒了啊……”
想到什么,她急急去摸他的额头,体温恢复了正常,她舒了口气,问:“头不痛了吧?”
薛煦食指弹了她一下,笑容明媚如阳,“废话,也不看看我是谁。”
早上好,亲爱的。
“小花……”
“嗯?”
“没事,就想叫叫你。”
夏花因为薛煦的一席话,决定更加积极的面对治疗,出来的次数多了起来,但不会像以前那样去压别人,所以现在谁想出来就出来,三种人格来回切换得很频繁。
薛煦表示头很大。
主人格一般安安静静的,很少主动出来,没什么存在感,但凌夏和夏花就不一样了,关于融合治疗的方法有很大的分歧。
凌夏是激进派,想让夏花直接把最痛苦的记忆放出来给主人格,让她从最刺激的地方开始承受,这样一来后面就容易多了。
夏花觉得他是来搞笑的,之前相对缓和一点的记忆都让主人格晕了过去,再刺激的还不把她逼崩溃,而且主人格愿不愿意接受也是个大问题。
两人开始了漫长无比的争吵,嗯,在身体里。
主人格告诉薛煦,凌夏和夏花的关系以前就不好,天天吵架,有时还会动手。
黄医生本来准备了一本本子方便他们交流,而前面几十页,全都是夏花和凌夏的口水战。
薛煦翻了翻。
两人字迹差距很大,很容易辨别出谁是谁。
凌夏:我告诉你,这事儿就这么定了,没商量!
夏花:说的记忆是你的一样,我不给你能拿我怎么样?
凌夏:呵,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故意不想融合拖延时间对吧?做人不能太自私!
夏花:随你怎么想。
凌夏:你这个丑八怪!
夏花:你才@!#$%&……
……
薛煦看到后面,默默合上本子,他觉得他对小花可能没有想象中的那么了解,这脏话飙的,一溜一溜的,凌夏竟然都骂不过她,可怕。
虽然他们都积极配合治疗,但效果并不理想,主人格心理承受能力太差,而且隐隐开始排斥,再加上夏花对薛煦的依恋也不能让她全身心的投入融合。
黄医生不可能慢悠悠的等,他马上就要回美国了,他左思右想,提出把夏菱也带到美国去,那里有他的诊所,医疗设备齐全,环境自由开放,重要的是那里有很多和夏菱患有同样病症的孩子,主人格之所以不能完全敞开心扉,是她否定了自己,她觉得自己和别人不同,是一个异类,如果有相同病症感受的人,她应该能够更好的接受自己这样特殊的存在。
这个提议得到了薛煦父母的同意,凌夏也觉得没问题,对他来说,只要能融合,去哪都行。
夏花低头不说话,虽然没有明确拒绝,但表情一看就是不乐意的。
“那边有专门的学校可以上,你可以边治边学,完成高中学业。”黄医生劝道:“中国很少有学校会要一个精神有隐疾的学生,就算靠家里关系读了,以你现在的情况,别人也会拿异样的眼光看你,再说了,你不想看看别的人格患者是什么样子的吗?有融合成功的病例,你可以和他们沟通聊一聊,对病情有很大帮助的。”
夏花有些心动,又有些迟疑,说真的,这个病一直困扰了她许多年,从来都是孤军奋战,没见过和她一样的人。
可那里是美国啊,语言不通,文化差异巨大,她能适应得了吗?最重要的是,他不在……
薛煦听说后,陷入了沉默,一声不响的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一个下午,出来后,像是下定了决心,郑重的对夏花说:“你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