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图摘下手套递给身侧的副官,认出了为首的人是他的老部下,说话就没有客气,挑眉:“ 怎么样了?”
对方下意识看了一眼不断下降的军部飞行器,回答道:“还在对峙。”
宴图挑眉:“居然没有打起来。”
中年军官哭笑不得:“帝卫军和规司也算一家子,哪能真打起来。”
宴图勾着嘴唇:“只有贵族自己是一家子。”
星帝在的时候,各司其职,星帝不在时,规司跟谁都能翻脸
那么多贵族从小就是等级阶级教育下来的,除了星帝,谁能弹压的住?
中年军官的脸都白了:“元帅——”
宴图也知道周围虽然都是自己人,但是也不能真往深里说,他等自己带来的人到齐集合后,抬腿往帝宫的方向走去:“去看看。”
从帝宫外围往里走,仿佛遭遇了拆迁队,一路上都被拆的不成样子。
路灯,牌子,星帝设计的叫做亭子的遮阳台……
每一个没有拆完的地点,都有两拨人对峙着,帝卫军手和规司的工作人员,一边拿着拆迁的工具,一边用人肉墙制止。
他原本看好戏的表情,渐渐严肃起来。
当时收到回报的时候,说帝卫军在帝岛开拆,规司得到消息,连忙赶去制止,他还以为是帝卫军拆了什么上一任的东西,惹得厉千里那跳脚。
现在前线乱的有些没头绪,整天都是专家会谈和作战会议,大家都心烦意乱,情绪有些压不住,一对上容易冒火,能理解。
现在看起来,帝卫军拆是现任的东西,还有一种要尽数拆完的感觉。
宴图揉着太阳穴,那位年纪小,这段时间在前线折腾的够呛。
这架势,怎么觉得像退位前的清场……
他想到这,步伐也快了几分。
带路的人并没有将他带到帝宫,而是带到了星帝另起的小木屋。
小木屋还没有来得及拆掉,但是拆除的设备都已经到齐了,机械吊臂、铲车、还有堆成一堆的木料。
木屋外都是密密麻麻的人。
帝卫军几百人围着木屋,规司近千人围着帝卫军。
虽然人数上相差一倍以上,但是规司明显落在下风。
规司狱最擅长刑侦和追捕,帝卫军擅长近身作战和小规模火拼,论战斗力,连他们联军里最王牌的陆战团也也不一定打得过。
怪不得厉千里会叫军部支援。
宴图这一次带了小两千人,将里外两圈人都围了起来,他自己则带着副官朝着圈内的小木屋走去。
所到之处,无论是规司狱还是帝卫军,都纷纷让开一条路,分站两侧垂头致礼:“元帅。”
宴图畅通无阻走到对峙的最中心,意料之外的,看家厉千里站在木屋台阶下,半抬着头看着台阶上的帝卫军年轻军官。
也不知道之前对话说了什么,厉千里此时的脸色苍白,紧紧抿着嘴唇,背部僵直,像是瞬间老了几岁。
尤其是他那一双什么时候都有斗志的眼睛,此时宛如风云变幻,无数神色在眼中轮番闪过,最后有血丝慢慢爬上视网膜。
宴图和厉千里认识几十年,哪怕是上一任魂归浩瀚的时候,也没有见过他这幅样子。
心里咯噔了一下,心中像是坠下一块巨石。
那位真的要退位?
他表情变了变,最后还是稳了稳神,走到厉千里身侧:“厉司长?”
厉千里转过头,见来人是宴图,深吸一口气,闭上眼睛,再睁开又回到了那个往日的规司司长,他抬起手:“规司所有人听我命令,撤。”
“是!”
宴图:“……”
所以到底发生了什么?
宴图赶了个晚,却也没着急,见规司的人已经往外撤,他吩咐军部的人也一同撤出帝宫,自己则在一旁等着。
等着厉千里和帝卫军沟通完,才不急不缓的跟在他身侧,让身边的所有人都散开,两人并肩走在帝宫小路上。
偶尔盯下路提醒一声,避免他心绪大乱摔跤。
——虽然看着还能再干二十年,可也老大不小了。
两人围绕着帝宫的繁盛的花园走了小半个小时,厉千里眼中的情绪平复下来。
他侧过头看着宴图,作为帝国最高的元帅,他这半年几乎睡在了军部,原本黑白斑驳的头发,半年不到一片雪白。
厉千里随意找了块石头,好一会他才开口:“元帅,陛下动用帝钥了。”
宴图:“……”
除了帝舟之外,还有个帝药帝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