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必须吃完它!”眼见星珩准备开口,阎贝又霸道的补充了一句。
星珩神情一怔,最后还是妥协,自己拿回还带着热气的土豆,一边慢慢吃着,一边忍不住看阎贝的脸色。
她知道他想问为什么,耐心等他咽下最后一口土豆后,这才开口解释道:
“星珩,以我现在的身体状况,根本不能帮你什么,反倒需要你来帮我,所以,为了我们母子俩能够活着离开,你一定要答应我,不管什么时候都先保存好你自己,知道吗?”
男孩怔怔望了她一会儿,没有回答,自顾捡起消炎药水,琢磨着怎么给她清洗伤口。
见此,阎贝忍不住叹了一口气,这才继续道:“如果你也出什么事,那我们俩谁也走不掉,你要懂得取舍……”
“妈!”他突然抬起头来打断她,轻声提醒:“我要把纱布拆开了,你疼就告诉我。”
他在转移话题,这么明显的举动,阎贝要是都看不出来,那她就白过了那么多个任务世界。
脚上的伤口的确比较麻烦,无法,只好暂时先放下这个谁该保存实力的话题,朝等待的星珩点了点头。
见她坐好准备,星珩这才开始动手,神情认真的把纱布一点点解开。
已经没有其他纱布,他只能小心翼翼的把解下来的纱布仔细放好,准备一会儿再重复使用。
没有纱布遮挡,血淋淋的伤口暴露出来,一个碗口那么大的凹陷,森森白骨清晰可见,看得人心都颤了一下。
星珩努力咬紧牙关,这才控制住因为恨意而颤抖的双手。
他低着头,眼帘垂着,额前长长的刘海挡住了光线,阎贝根本看不见他的表情。
但她能够感觉到他的颤抖,以及努力咬紧牙关才能忍下去的恨意。
不忍孩子这样,阎贝努力忽视每条神经上传来的痛意,淡笑着说道:“你把瓶盖打开,我自己来。”
他摇头,说:“我可以。”
三个字,说得没有任何情绪,就只是告诉她,他自己可以,不需要她来帮忙而已。
还没有瓶子大的手努力抱住瓶子,尽量保持手臂不要颤抖,而后开始对伤口倾倒消炎药水。
一点一点,流速一样,没有突然加重而弄痛她,也没有少得过分小心翼翼。
很稳,稳都阎贝都开始怀疑这个孩子体内是否住着一个成熟的灵魂。
他这份稳重,许多大人都比不上。
这是阎贝做过那么多任务以来,最为震撼的一次。
因为这是第一次孩子在照顾她,而不是她在照顾孩子,这种感觉……嗯,很神奇!
点点头,看着努力抱稳瓶子的星珩,阎贝忍不住露出了赞赏的目光,“你做得很好。”
一句来自母亲的赞赏,令男孩凝重的神色放松了下来,嘴角微微弯了弯,带着一股自豪,以及一分淡淡的羞涩。
腿上的伤阎贝也不知道放了多久,只能从那堆碎肉的颜色上大概判断出来他们的死亡时间不超过二十四个小时。
所以,她腿上的伤应该也不会超过二十四个小时,及时消炎的话,不容易感染。
星珩显然很懂这方面的知识,他不但知道给她找消炎药,还会包扎伤口,阎贝猜,他以前可能上过急救实践课。
当然,猜测也仅仅只是猜测,她没有原主的记忆,而剧情中也没有描写到星珩性格大变之前的事情。
看着已经重新把伤口包扎好的星珩,阎贝有点慌,她担心当他提及以前的事时她回答不上来。
所以,还得先把这个定时炸弹解决才行!
心中已经有了主意,想着早解决早好,阎贝开始戏精上升。
“嘶~”她突然皱起了眉头,还发出很不舒服的嘤咛声。
果不然,正准备继续给她处理断臂伤口的星珩立马放下剩下的半瓶消炎药水朝她望了过来,惊慌问道:
“怎么了?妈妈你怎么了?”
他是真的害怕,害怕她出任何一丁点情况,害怕她刚刚只是回光返照。
察觉到他的慌乱,阎贝知道自己演得过分了,赶忙收起嘤咛,皱着眉头,自言自语的说:
“奇怪,星珩啊,你生日是几月几号来着?妈妈突然想不起来了,怎么会这样呢……嘶!一去想头就很痛……嘶!”
阎贝抬手捂住脑袋,装出一副很难受的样子,看得星珩大松一口气的同时又紧张起来。
他赶忙伸手去抓她的手,安抚道:“不要着急,妈妈你先不要去想,你想知道什么我都可以告诉你,不用自己去想。”
随着男孩的安抚,阎贝点点头,渐渐恢复了正常的神色,而后狐疑问道:“星珩,你说……妈妈会不会是失忆了?”
“失忆?”星珩一怔,突然想起来昨天妈妈与那些人缠斗时,脑袋被墙狠狠撞了一下,赶忙伸手去摸阎贝的后脑勺。
这一摸,摸出一片干枯的血迹来,连阎贝自己都惊呆了。
难怪她说这人怎么死得这么快呢,感情脑子还伤着了!
不过,这算不算天助我也?
如此,阎贝失忆的事情有了解释,星珩除了担心她的脑子外,根本不在乎她到底是不是真失忆。
他只知道,妈妈只要还活着就够了,就算是不记得他,只要她活着他什么都能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