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枫飒飒,银刀翻飞,练刀之人的身影在一片刀光中踪迹难寻,唯有闪着寒芒的刀锋。
阎贝怔怔看了一会儿,不知怎的,总觉得那刀光有些寂寥。
“师父,剑宗怎么会有刀呢?”话问出,阎贝都觉得突兀,望向红枫林的目光不由得染上一抹抱歉。
刀光微顿,复又恢复先前的速度。
许久,久到阎贝都快坐成望夫石时,一道低沉的男音缓缓从红枫林中传来。
“剑宗本名刀剑宗,世人皆道,君子如剑,长刀放浪形骸,粗鄙不堪,是为侠盗所用,属下等灵器,久而久之,长刀没落,叫着叫着,刀剑宗就成了剑宗……”
“唉~,长刀寂寥……寂寥啊……”
似笑似叹,反倒没了寂寥的味道。
阎贝挑了挑眉,夹着肉块一边吃一边问道:“师父何不招收新弟子?将所学刀法发扬光大?”
“性格不合,老子看不惯!”鄙夷的话说出,随后便是一阵狂浪大笑,只笑得红枫皆颤。
只奇怪的是,却并未波及到阎贝这边。
阎贝吃完最后一块肉,收拾碗筷往厨房里放去。
里面没有洗碗盆,阎贝放下碗筷,上前支起厨房里的窗,一边施展法术洗碗一边冲窗外枫林里的人道:
“师父,那你教我练刀呗?我一定好好学。”
“你不合适!”一句话,直接把阎贝升起的兴趣全部拍死了。
阎贝皱眉,“我怎么不合适了?”
回答她的是沙沙飘落的红枫,阎贝有点不死心,正准备张口再问时,耳边传来飞行法器引起的强劲气流声,目中闪过一抹好奇。
抬手收好碗筷,快步走出厨房,便见到一道白光从空中飞下,看那位置,应该是停在了院外的小路上。
“师父……”阎贝迟疑的唤了一声,同时回头往枫林中望去。
浪三刀已经收起长刀立在林中,面无表情,一身灰色衣衫依旧松松垮垮的搭在身上,可却没了平常见到的随性。
“是含光殿的人。”他轻轻说着,目光朝她扫来,微微带着询问:“你可认识?”
含光殿?阎贝目中闪过一抹诧异。
宗主陌纤尘住的地方就叫含光殿,那门外的不就是……
正想着,院外响起少女清灵的柔嫩嗓音,证实了阎贝心中的猜测。
“宗主门下亲传弟子林依然拜见师叔祖!依然冒然登门打扰,不知可有打扰到师叔祖?”
“林依然?”浪三刀皱了皱眉头,缓步朝走廊下的阎贝走来,站在她身前,表情转为戏谑,笑问道:
“你说为师要不要应她?”
对于眼前这个师父的恶劣性格,阎贝早就深有体会,此时听见他这般问,就猜到他想要搞事情,狡黠一笑,同样戏谑回道:
“她应该是来要剑的,先前师父已经允我送一把出去,此刻怎好再让师父为难呢?那便……不应吧。”
这可是她家阿香的敌人,她脑子有病才会帮她说话。
门外的林依然见无人应答,又说了些抱歉的客气话。
浪三刀看看眼前这个一副我就是“给她穿小鞋”的徒弟,又看看门外那道纤瘦的白色身影,忽然咧嘴一笑,侧头问身后的徒弟:
“她得罪你了?”
“不!”阎贝摇了摇手指头,笑道:“那是我家阿香的敌人,就算她没有得罪我,我也要给她穿小鞋。”
听见这般直言不讳的回答,浪三刀先是一怔,紧接着便送了阎贝一个赞赏的眼神,夸道:
“好!够任性!像我浪三刀的徒弟!”
“那咱们便回屋去吧,毕竟院里无人。”他笑着说道,着重了无人两个字。
说完,当先便回屋去了。
阎贝耸耸肩,对门外的林依然暗道一声“对不住了”,转身就一丝愧疚也无,回房打坐去了。
夜色昏沉,林依然孤零零站在院门外,看着紧闭的大门,咬咬唇,扑通一声跪了下来。
“师叔祖,弟子诚心求剑!师叔祖若是一直不开门,弟子便一直跪到您开门为止,以证诚心!”
信誓旦旦的说了这么一句,林依然闭上了嘴,紧紧抿着,满眼虔诚的开始了长跪。
可是,院内师徒二人早已经进入修炼忘我状态,对于她的情况完全没有注意到。
当然了,就算是注意到,二人也不会有什么反应的。
大家都是修真的,跪上个十天半个月的也不算什么,顶多就是膝盖印出两个红印而已,你爱跪就跪好了,我们并不会觉得感动。
于是乎,林依然就这样在院门口跪了整整三天,搞得阎贝每天都得从后门出去接祝早早,还别说,真是对院子里的人造成了一些困扰。
第四天中午,把午饭做好的阎贝和祝早早做在走廊下,一边吃着灵果莎拉,一边对林依然长跪不起事件进行针对性策略分析。
“早早啊,你说她要跪多久才会走?”阎贝咬着勺子满脸愁苦,表示每天偷偷摸摸走后门什么的,很不痛快。
祝早早倒是没有什么烦闷的,自顾吃着灵果,随口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