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务在即,别说你了,刚才我和云旗通话,她都在担心她姐。”
孟冬即刻不满了:“还挺密切。”
云海特别委屈:“你自己狂撒狗粮,还不许百姓点灯了?我就不配有个挂念的人,是不是。”
孟冬听着有些不忍,又不愿接口:“我不同,是成年人,你接着说。”
云海本欲辩云旗也成年了,想想算了,懒得与这家伙争,言多必失。
“我们想得一样,担心那种可怕的惯性,怕十音遇事一个控制不好,故伎重演。这任务就交给你,让她轻松两天,想想普通人是怎么活的,日子要怎么过。不用记挂任务,忘了也没关系。这二货很神奇,随时都能进入战斗状态,怕只怕她放松不下来。”
“好。”
云海还不放心:“你懂不懂该怎么做?”
“你懂?”
云海笑着看向别处:“不。”
怎么可能!
这刻十音神奇地望着孟冬:“还在目送云队?你俩相处久了,是不是多少有点惺惺相惜?”
“嗤,开玩笑。”
梁孟冬对云海的情绪向来矛盾。
要说感激,笑笑被云家营救、教养成人,大恩不言谢,他这一生都不知怎么报答;这么多年,加加也是蒙他关照,有这么个令人尊敬的上司兼伙伴,的确幸运。难得的是,云海待他都有点推心置腹的意思,孟冬人生中很少遇到这种奇人,集老谋深算与豁朗坦荡于一身。
但要说到讨厌,昨晚云海笑嘻嘻把法医勘验箱递给他的时候,孟冬格外担心笑笑,开始猜测笑笑是怎么被他坑蒙拐骗的。狐狸的手段他怎么猜得透?痛心疾首!
十音与孟冬聊起除夕那通电话中,云旗对二位哥哥关系的忧虑。
当时她劝云旗宽心:“你哥这种情商,绝不会搞砸任何事;你亲哥心软,软得像棉花一样,你可千万别被他外表迷惑住。”
人与人的相处之道,孟冬不算驾轻就熟,要怎么沟通才不尴尬?让云海叫哥,这样大概也算一种……彼此亲近的阶梯?
孟冬皱起了眉,对她的用词很不满意,形容妹夫就是情商高,形容他……软?
十音还在说:“我懂,你这么占云队便宜,不就是示好?他可乐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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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音体能恢复得快,她和孟冬向东跋涉一下午,所见风景已截然不同了。
仙鹤谷更像是深谷密林,隐秘幽深,这一处的天地却如天工之画,更为壮观。
蜿蜒交织的藤条虬劲粗壮,树冠遮天蔽日,谷中溪潭遍布,高低错落地连成一片一片。最高处有段瀑布,流水从丈余悬崖上倾泻而下,声势浩荡。飞瀑四周激起的细薄水雾,将那一处山壁衬得如堕雾中。
十音听觉敏锐,耳朵嫌那瀑布声嘈杂。孟冬找了处很远的溪潭,瀑布的背景声隐隐弱下去,泉水涌动的清脆声灌入耳朵。
孟冬正预备扎营,十音看着他选地方:“这里到处是水,水边扎营恐怕会有点潮。其实我们不如爬到藤上睡,这藤条很结实,我有一次雨季训练,发了大水没办法,只能爬在树上睡,居然睡得非常香。”
孟冬抬头看了看,又看看她:“那么重口?”
十音不明就里,他似笑非笑又说:“可以,都试试。”
这天日落时天凉了些,只是觉得空气冷却下来,体感倒也还过得去;到孟冬练琴时,已是清辉广被,潭中银鳞闪动,林间忽然风声呜咽,树声和泉响都被放大了,虽没有要下雨的样子,但气温骤降。
十音披上冲锋衣仍觉得冷,只能抱着臂躲在帐篷口听孟冬拉琴。
孟冬刚升起堆火,就被那颇大的风势吹熄了一半。
水多的地方干柴要跑到老远才有,十音索性去行李中找镁条引火。苗辉说全留给她了的,多得是,可她找了半天竟是没找到。
十音东翻西找,看看还有什么可以用来引火的,便翻到那一叠吴狄让苗辉带来的复印件,老洛从勐海千里迢迢送来的m国语档案。
吴狄电话里说,反正是复印件,觉得没用你就用来生火。要不要用来引火?
还在琢磨,耳畔却是贴了个灼烫的声音:“找个东西都找不到?在这里。”
孟冬一手拿着镁条,探到那团篝火的中央拨弄了三两下,几颗火星飞散在夜色里,很快隐去了。火势便蹭地一下蹿起来,比先前烧得更旺了,烤得人面烫。
他一手在她身后抱着她,探了脑袋在她肩头,贴在她的面颊问:“还冷么?”
“不。”
“在看什么?”
“没什么,看不懂的一些资料,也可以不要。”
十音仍有些不甘心,还盯着那张a4纸注视。
孟冬弃了那镁条,那只手臂也圈过来,两人面颊贴得更紧了,话音却是灌入她耳朵的:“别看了。”
他声音低哑,夺过了那叠纸,热意烧在她耳根了,而后是……
十音闭上眼睛,很受用。她认命地想,既然是放假,的确应该听孟冬的。心中又有窃喜……真是想他。
十音又偷偷睁开眼,她想看看火光里,孟冬深峻的五官又是什么样子。却发现他的目光,在那叠纸上停住了。
作者有话要说:大纲菌:明天是七夕,所以不更(在这里
冬哥:对得起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