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对苏卿容,念清还是很有耐心的,因为他们是朋友,而且她觉得苏卿容很明显是那种有点内向害羞,容易难过的性子,需要人保护的。所以清清会很认真地细心地安慰他,从来都不着急。
她如此懂事还会安慰人,很大程度都是因为过去虞松泽便是如此对待她的,哥哥的言行举止已经潜移默化地成为了妹妹的一部分。
最后几天,就连一直闭门不出的秦烬都出来活动了。
他带着一种想看好戏的态度,反而是除了虞念清外最期待谢君辞回来的人。
两日后的白天,苏卿容和小姑娘在主殿的角落里下五子棋,齐厌殊懒散地靠在椅背上看书,二人忽然一同抬起头。
苏卿容的脸色顿时变了。
——谢君辞,回来了。
“该你啦,快下呀。”念清趴在垫子上,她撑着手臂,眼巴巴地看着棋盘,催促道。
苏卿容这才勉强回神,将手中的棋子落下。
另一边,谢君辞从结界中走出,他抬眸看向熟悉的沧琅宗,不由得深深地吸了口气。
他终于回宗了。
本来只打算离开三天的时间,却猝不及防地变成了一个月。
这趟猝不及防的旅程,让谢君辞一直很想念很想念小姑娘。这一次出门,他每当空闲下来的时候,便经常会回忆起当时与她在人间时共度的那段时光。
谢君辞心里按捺不住对小姑娘的思念之情,他定了定神,用最快的速度赶向主峰。
路行一半,他便察觉到了秦烬的气息,秦烬竟然也出峰了,而且……似乎就是奔着他来的?
谢君辞在空中停下,他果然看到了秦烬的身影。
二人八个月未见,却没有想客套问好的意思,反而只要身处同一场景,便有一种互相争锋的尖锐感。
谢君辞冷声道,“有事?”
秦烬哼笑一声。
“没事。”他说,“真巧,本座也要去主峰。”
他的眼里有一种谢君辞看不明白的幸灾乐祸,谢君辞也懒得理他,继续向主峰飞去。
秦烬也不着急,慢悠悠在后面跟着。
谢君辞落在主峰殿外,他大步迈进门槛,一进殿便行礼道,“师尊,弟子回来了。”
话还没说完,他便抬头迫不及待地寻小姑娘的踪迹。
“谢君辞!”念清高兴地大叫一声,她丢下手中的棋子,便向着谢君辞跑去。
谢君辞伸手将她抱了个满怀,长达一个月的牵挂终于落在了肚子里。
小姑娘环着他的脖子,紧紧地贴着他,她可怜兮兮地说,“我好想你好想你,你怎么走了那么久呀。”
谢君辞搂着念清柔软的身体,他疏远淡漠的眉眼间终于露出些许笑意。
“我也想你。”他轻声说。
清清抱起来似乎重了一点,不像是他最初救她的时候,抱着也没有重量,轻得让人心慌。她身上终于有了点肉,不像是最开始那样瘦骨嶙峋了。
齐厌殊真的将她养得很好。
心中想到这里,谢君辞这才忽然忆起被自己忘在一边的师尊。
平素弟子们都很敬畏齐厌殊,谢君辞更是从来没有这样怠慢的时候,他忽然回神,赶紧跪了下去。
他怀里还抱着小念清,她跟着他忽上忽下,却仍然紧紧地搂着他的脖子,动都不动,看起来确实是很想念谢君辞了。
谢君辞刚想告罪,齐厌殊却淡淡地说,“辛苦你了,起来吧。”
“……多谢师尊。”
谢君辞不善言辞,所有的感激最后只化为短短的四个字。
他站起身,怀抱着小姑娘,这才终于有时间从念清身上拔出精力,注意到周围。
不看不要紧,这么一看,顿时让谢君辞有点呆住了。
整个主殿大变样,再也看不到原本黑暗阴沉、堆满杂物的的样子,如今变得十分明亮干净。就连齐厌殊也不再酒不离手,殿里没有杂物和酒瓶,反而在旁边摆了很多小孩子用的东西。
这……
这些……都是因为清清?
他有些震撼。
谢君辞是齐厌殊的第一个徒弟,也是跟了他最久的一个。他知道师尊一向消极厌世,甚至对得道飞升都没有什么兴趣,如此酗酒至少有几百年了。
可是如今,短短一个月而已,齐厌殊就……戒了?
谢君辞还没有回过神,就感觉到一个他很厌恶的气息靠近。
紧接着,一个温润柔和的嗓音响起,“恭喜师兄回宗。”
谢君辞抱着念清转过身,就看到苏卿容温文尔雅地向着他微笑着。他一身白衣,彬彬有礼,只看表面的话,还真会让人误会苏卿容是什么清风霁月的温柔公子。
透过他苏卿容的身后,谢君辞看到了一盘玩到一半的棋局,很明显属于苏卿容和虞念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