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傅看她一眼,“知女莫若父,我们娇娇又不是没人要,贵重着呢,小殿下之前那些事情我已经写信跟他说让他处理了。”
太傅也听说了睢园里的事情,回头就修了书信传给谢然。
“我还活着呢,谁也别想越过我去欺负你。”太傅道,“不过,你也注意些分寸,他毕竟是你的夫君。”
太傅以为娇娇是被安娘膈应到了才故意这样对谢然。
娇娇把绣绷放下,心里稍热,“爹爹,就没人比你更疼我了。”
她一点也不想嫁出去。
太傅笑了笑,“往先爹爹护着你,以后你就有夫君护着了。”
娇娇也笑了笑,“行了,少劳点心吧,我跟你讲,昨儿我看了个故事,特别有意思,说南边有个行商啊....”
十五日光阴一闪而逝,娇娇真的没再见过谢然。
当然,她也没试着约他就是了。
大婚那日,其实过的最是晕晕乎乎。
早上起得早,天还未亮就已经在梳头洗脸了。
娇娇气力不足,中间又迫不得已喝了好几次药才勉强维持住精神。
“行了。”妆娘很满意自己手下这个新嫁娘,太傅府花了重金请她过来,她也破是废了一番劲去研究装扮。
她瞧着穿了嫁衣的女孩子,也忍不住心生荡漾。
美是共同的,男男女女,哪个不多多少少食色呢?
这么个美人惊鸿一面是她打造的,她说出去能炫耀一辈子。
娇娇也瞧见铜镜里头精致的新嫁娘,脸上敷着薄粉,眼如秋波,淡色的小痣特意被描重,唇红齿白,镜中美人泫然欲泣。
唉,还是自己长得最漂亮,嫁给谁不是便宜谁呢?
这妆容多好看,可惜嫁的是根木头啊。
娇娇喊了妆娘,“那小痣描的轻点,胭脂和眼线再淡点。”
妆娘不解,“可您这样就好看啊。不是奴婢自夸,这一套妆容怕是奴婢这辈子的巅峰。”
娇娇叹了口气,她伸手轻轻碰碰脸。
真漂亮。真好看。
她也觉得。
她有点不舍得,这么好看的嫁衣一辈子不管怎么样,也就只能穿这么一次了。
人间富贵娇花也是好的。
娇娇弯唇笑了笑,镜子里的美人也弯唇笑了笑。
她心情大好,“我真好看。”
妆娘和周边的丫头都忙点着头,“可不是吗?奴婢见过那么多个新嫁娘,就没一个比小姐更漂亮标致的。”
睫毛扑闪。
怪不得人家都说新嫁娘是女孩子一辈子的颜值巅峰呢。
娇娇心想,若是可以,她也愿意穿着烫了火染了金绣着银的好看裙子每日做个新嫁娘。
她拨弄拨弄散落的发丝,在手指尖卷了卷,又松开。
镜子里的美人明眸皓齿,娇弱一笑,心神都掠走了。
她放下手,拿过托盘里打造精致的扇子,微微叹了口气。
可惜了,若是嫁了谢然,恐怕要天天穿白扮素娇弱些。
喜儿听见她叹气,却道,“小姐切勿叹气呢,多大好的日子,千千万万别再叹气了。”
娇娇漫不经心站起身来,拖长声音懒洋洋道,“好。”
凤冠霞帔,粉面桃腮,丫头扶着娇娇去了正堂。
娇娇刚进了正堂,便看见谢然身姿挺拔,红衣锦袍上勾着绮丽的纹路,脚蹬一双绣金纹龙黑靴,玉冠束起,长身玉立,眉眼温和又锋利,唇红齿白,倒是好一幅扮相。
娇娇垂下眼,若是奔着谢然这张脸,嫁了不亏。
谢然迎过来,拿着红绸递给娇娇,“接着。”
靠近了点,娇娇甚至能闻到他身上隐隐约约的檀香。
为了接住红绸,扇子微微下移,露出了双漂亮娇媚又矜贵的眼。
“谢谢。”
娇娇拿走了红绸。
谢然收回手,眉眼微垂,方才娇娇触到他掌心了,娇娇软软一双手,和他一点也不一样。
哦,声音也不一样,也有点软和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