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蹙眉:“下午那会我怎么想不明白?”
我说:“因为一岁不是白长的。”
闻言,他绽开一个好看至极的笑,是只在我眼里播映的近焦特写。
在门口的便利店里,我请陆成则吃了碗杯面。跟他慢吞吞逛到楼下时,已经快一点,陆成则拥抱了我一会,才离开,走出我视野前,他足足回了三次头,每一次,我们都在黑暗中相视而笑。
上楼进门后,我都顾不上换鞋,站在门内给他发微信,问他打到车没有。
他说:嗯。
我心神摇荡,急于分享出来:刚刚站在电梯里,我脑子里自动播放了一首歌。
他问:什么,我路上听。
我回:i guess i'm in love.
我从歌单里找到,发到我们的聊天界面,把音乐当语言。
我说:歌名就是我现在的感受。你呢,也会这样想吗?
陆成则的回答让我想马上call他回来再好好亲一顿。
他说:我会想,前两个单词有点多余。
第12章 第十二首歌
我失眠了。
回来后我的唇角就仿佛做了永久上扬术,大脑也一直在回放所有细节。我发觉我忘了一个重要环节,出去见陆成则前,我怎么没想起来用漱口水,可谁又能预见他就这样吻过来,像猝不及防的盛夏暴雨,兜头而来下,只能放任自己浸没和湿透。
在我想念他的时候,他一定也在想念我。
因为临近三点时,他给我发来了消息:睡了吗?
我说:睡了。
他没有被我这句幼稚的戏言堵住,开门见山提议:视频一分钟好吗?
我一怔:现在?
他:嗯,三十秒也行。
今天发生的一切都有些疯狂,所以他突如其来的要求也惹人浮想。我忍不住拿他打趣:你好像有点快。
我打定他在笑:只是想确认一件事。
我问:什么?
陆成则说:我真的认识了你,不是在做梦。
我莞尔:可我已经卸妆了,你大概会看到一个陌生人,然后希望这只是一场噩梦。
陆成则说:不方便也没关系。
我没有忸怩,旋即将视频邀请弹送出去。倒也不是欲扬先抑,对素颜的自己充满信心,只是在想,画皮是自悦,但如果真打算跟一个人交往下去,去伪也是真诚的表现。
视频里的陆成则跟平时有点不同,头发不是打理过的状态,蓬松,微微不羁地凌乱着,而且他还架了一副细框眼镜,衬得脸更小了,像个大学生,高中生,很好欺负的那种。
我惊讶:“原来你近视吗?”
甚至开始猜疑,难道他平时都戴隐形?我眼神那么不好的吗?完全没看出来。
陆成则像一下子没反应过来:“啊?哦,有一点,但度数不高。”
我问:“上班对着电脑才戴是吗?”
他:“嗯。”应声的同时还点了一下头,好像我是他的网课教授,告诉我他在认真听讲。
我清了下喉咙,故意板起脸:“原来跟我视频是上班哦。”上班的心情等于上什么,不必我再往下说。
“不是啊。”他当即摘掉,啪嗒一声撂得远远的,我能听见。
我破功笑了。眼镜又做错了什么。
“不是,我发誓。”他还在解释,眼角眉梢的笑意再无玻璃片的阻隔,浓郁到让人忍不住地跟着挤眼。
认识他的这几天,我的苹果肌没少受到过魔鬼……不,天使训练。
我们看着对方,安静了会。
我提醒:“好像不止一分钟了。”
陆成则说:“再看会儿。”
他看着我的,深静的眼神,隔着屏幕似乎都能将人引燃。
“我说,”我不自在地别了下耳边头发:“你确认的时间有点长了吧,还要不要睡觉了。”
陆成则忽然说:“我去拿个东西。”
“你等我一会。”
离席前他大概把手机靠在了什么地方,刚刚被他身体挡住的背景画面全被释放出来,是他的床,浅灰的床品,后墙是黑色的,我极少看到人用黑色涂料当墙面,除了床头的台灯,高处还垂挂着一只白色飞鸟形态的挂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