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熹还有好奇之处,正欲再问问,忽觉薛进从后面拍了一下她的屁股,忙扭过头:“干嘛?”
“要么你下去和他聊,要么我下去,他上来。”
“闲着也是闲着,说说话怎么了。”
“非得把半个身子探出去说话?”
“我哪有啊!”
“那你撅着屁股做什么?”
“谁撅着屁股了!”
吉春听着马车里吵吵闹闹的动静,不自觉的低笑了一声。
车马很快抵达了林苑行宫,目之所及处皆是重峦叠嶂的假山,富丽堂皇的楼阁,琉璃瓦,白玉砖,雕梁画壁无一不精细讲究,连行走在花草间的侍女也如画上仙子一般婀娜多姿。
楚熹当真是土包子进城,走到哪都要先东张西望一会。
吉春知道她是个善谈的人,只跟在她身旁:“少城主可要先回住处歇息?”
“好呀,我早都累了。”楚熹走到桥上,询问吉春:“这河便是天环水?”
“正是呢,尚周河在后面,少城主这边请。”
楚熹跟着吉春走了几步,察觉薛进没跟上来,转过身问:“你走好慢啊。”
薛进站在那,不是好眼色的看她。
楚熹只好走到薛进身旁,挽起他的手臂:“干嘛沉这一张脸,又哪不痛快了?”
“你说呢。”
“夫君的心如海底的针,我怎么会知道。”
薛进当下不声不响,待行至住处,挥退侍婢,四下无人之际,才彻彻底底沉下脸:“那周文帝模样生得如何?”
楚熹嬉笑着道:“挺好的,比我想象中好看。”
薛进真的生气了,豁然起身道:“就那么好看,你知不知道你目不转睛的盯了他多久!足有一刻钟!我当时真想找个地缝把你塞进去!”
“我没见过嘛,多看两眼怎么了。”
“那他跟你说话你脸红什么?还口口声声不能砸了楚霸王的招牌,你就差没在脸上写四个大字了!”
“哪四字?”
“我是花痴。”
楚熹扯着薛进的袖子,把他拉到镜前:“你瞧你,你不也脸红了,气得嘛。”
楚熹像一块滚刀肉,薛进想和她吵架都吵不起来,更是火烧肺腑,遂甩开她的手,转身坐到椅子上,脸色阴沉的生闷气。
“啧,你这人,我楚霸王的招牌不就是花痴吗?”
薛进从她的话里听出一点别的意味,抬眸看她,目光仍是充满控诉。
楚熹近乎温柔地摸了摸薛进的脸:“小外甥,舅舅的话你得往心里去,你要学的还很多呢。”
她究竟是花痴好色,还是另有盘算,薛进难以分辨,只觉得她对着周文帝面红耳赤的模样,很像她当年第一次见自己时流露出的羞怯,心里就如同被小虫啃咬,又痛又痒。
楚熹还当薛进是嫌丢脸:“再说,我不也维护你了吗,你看那个皇贵妃,差点没背过气去。”
“……”
“你……”
楚熹正要开口,门外忽传来吉春的声音:“王爷,少城主,晚膳备好了,可要用膳?”
楚熹扬声道:“要的,这就来了。”而后对薛进道:“走吧,填饱肚子好洗个澡。”
行军途中沐浴多有不便,别说薛进了,连楚熹都早就惦记着痛痛快快的洗个澡。
而林苑乃帝王行宫,先帝喜奢靡,好享受,连沐浴也要百人伺候,在此宫室旁自有一座名为清源的殿宇,也叫御汤清源殿,殿中铺满绒毯,遍布红绸轻纱,汤池由白玉砌壁,青石为底,水波清澈,热气氤氲,简直是鸳鸯浴的绝佳宝地。
楚熹不禁脱掉鞋袜,把脚伸进池水里拍打:“好舒服哇。”
薛进在旁看着她,眉头皱得极紧。
吉春笑道:“少城主,让奴婢服侍你更衣吧。”
“啊?你吗?”
“有何不妥?”
楚熹忙摇摇头:“不用,你们都下去吧。”
吉春垂首,领着一众婢女内侍退出殿中。
薛进这才冷笑:“为何不叫他替你更衣。”
“他怎么看都是个男的啊。”
“那你还当着他的面脱鞋脱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