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都是南方人,纪乐瑾趴在玻璃前看外面的时候显得非常没见过世面。
秦岁铭低笑着拍了拍他的脑袋,催着他道:“走了。” 纪乐瑾不满地转过头道:“你就让我看一会。”
等他看够了,他又转过身,欢天喜地地去拉秦岁铭的手:“走!”
刚到的几天,秦岁铭先带他去看了瀑布,外面的风有些大,纪乐瑾裹着围巾都有点冷。
他躲在秦岁铭的身后,把他当成挡风墙。看见溪流的时候,他拽了拽秦岁铭的衣服,好奇地道:“冰川融水能直接喝,我去尝一口。”
“等下。”
秦岁铭把他拦住,温度是零下,那水应该也冷得刺骨。他用手当碗,给纪乐瑾捧了一碗,递给他道:“尝尝。”
纪乐瑾犹豫地凑过来,他觉得秦岁铭这个样子很像是在喂猫,于是学着猫喝水的样子舔了一口。
只是一口,他就把眉头拧得死紧:“好冰!”
秦岁铭把手里的其他水洒了,他用纸巾擦了自己的手道:“都是淡水能有什么好尝的?”
他还带着纪乐瑾去看了有名的钻石海滩,纪乐瑾看到的第一秒就呆住了,因为真的很像钻石。
秦岁铭在他的耳边低声地道:“冰川融化后冰块会随着河流漂流入海,然后再次被海浪冲回沙滩上,形成现在这个样子。” 仿佛是种别样的搁浅。
钻石海滩连着海,海平面以上又是广阔的天空,海陆空融成完美的契合,是神来都会赞赏的美景。
秦岁铭在这里给纪乐瑾拍了很多照片,他手里相册里全是纪乐瑾的照片。
回去之后照旧是纪乐瑾先去洗澡,但这次秦岁铭洗完澡之后又进了浴室。
纪乐瑾刚开始没注意到,后来才倒在床上问道:“你在干嘛啊?”
“洗内裤。” 秦岁铭淡淡地回答他。
“啊?”
纪乐瑾跑去浴室门口,他还真的在洗内裤。
他看着秦岁铭搓自己的内裤,不自在地别开视线道:“你洗内裤干什么?!”
“那不然你来洗?” 秦岁铭的袖口卷在手肘上,他顶着这样张眉眼冷淡的脸洗内裤,真的非常很有突兀感。
他回头看了纪乐瑾一眼道:“这又不是我第一次给你洗内裤了。” 纪乐瑾不可置信地道:“家里不是有专门的洗衣机吗,你不是拿那个洗的吗?”
“偶尔会手洗。”
纪乐瑾接受度良好,过了一会又觉得秦岁铭给他洗个内裤理所当然。他慢吞吞地 “噢” 了一声道:“那你洗吧。”
秦岁铭洗完内裤又带着他出门了,他今晚说要带纪乐瑾去追极光。他挑的地方是一个可以开车上去的码头,旁边是飘荡的小渔船。
他们到的时候码头还站了一对父子,说的是纪乐瑾听不懂的语言,但他们的手里也拿着相机,估计目的和他们一样。
目光相对的时候,他们互相友好地笑了下。
“真的可以等到吗?” 纪乐瑾懒洋洋地打哈欠。
“应该可以。” 秦岁铭替他把围巾系得更紧些,道:“我查了预测,说有。”
纪乐瑾靠在他身上,比那对父子里的小男孩还要黏人。不过今天难得没那么多事,只是乖乖地站着,不喊累也不喊冷。
极光真正降临时纪乐瑾还在迷迷糊糊地打瞌睡,他被秦岁铭捏了下耳垂才睁开眼睛。
肉眼看到的极光和手机拍摄的不一样,不是往上常见的冷绿色,而是像云朵一样漂浮的白,隐约透着一缕淡绿。
小男孩骑在父亲的肩膀上,正兴奋不已地哇哇乱叫着。纪乐瑾有点羡慕地看了眼,他小声地说:“是不是高处的视角更好看?”
前面也没有人,高个这点距离能有什么特别视角,纪乐瑾就是眼馋别人,觉得这样好玩。
秦岁铭笑了下,然后蹲下来让他坐上来,他漫不经心地道:“你小时候也喜欢这样坐我肩上。”
纪乐瑾扶着他的肩膀,小心翼翼地爬上去,屁股都诚实地坐上去了,语气还有点担忧:“你应该不会把我摔下吧,这样摔一下我可能就要半身不遂了。”
“那我也会养你。”
秦岁铭嘴上开着玩笑,手却牢牢地抓着他的腿,站起来的动作也很稳。
纪乐瑾拿着相机嘚瑟地哼着歌,他看到小男孩冲他比鬼脸。反正以后不会再有相见的机会,纪乐瑾一点也不觉得羞耻,他比小孩还好幼稚,比了个鬼脸回去。
秦岁铭护着他,忽然叫了他一声:“宝宝。”
“啊?” 纪乐瑾低下头问道,“怎么了。”
秦岁铭只笑着说了一句话:“我爱你。”
极光之下的表白是他原本的计划,也是遗憾,可现在补上也不迟。爱他可能是一种与生俱来的天赋,也可能是朝暮相处萌生的情愫。
他站在纪乐瑾的身后、身旁很多年,但从未没有过机会牵起他的手,更别提是拥抱,亲吻。
可现在他能和纪乐瑾做尽一切亲密的事情。
有人说纪乐瑾脾气差,有人说他没良心,有人说他作。但秦岁铭想,他的纪乐瑾是全天下最可爱的小孩。
某种角度来讲,他现在这样纵着纪乐瑾也是故意,他知道纪乐瑾的身后有好多后盾,但秦岁铭他想做最可靠的后盾,他想把纪乐瑾惯得离不开他,他想要他们无可割舍。
“你突然干嘛啊?” 纪乐瑾被他说得有点害羞,小声地接了句,“好吧…… 我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