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王逸还要推脱，牛桢长叹了一口气，说道：“王总，不瞒你说，我们也是没有办法了。”
“是啊，王总，现在的生意实在是太难做了，我们用心做产品，可是并没有什么用。”
“按照年轻人的说法，现在是什么流量为王的时代，产品做得再好，没有知名度就没有销量啊。”
其实，他们也不是没有尝试过，毕竟他们虽然年纪大了，但是公司里面还是有年轻人的啊。
他们也去找互联网企业买流量了，但是这里面的水太深了，他们根本就把握不住，不懂里面的门道，被一群专业人士各种忽悠，薅羊毛薅得欲死欲仙。经营没什么起色也就算了，破产进程都差点提速。
王逸就算再不好相处，再怎么锱铢必较，现在也成了他们唯一的救命稻草了。
互联网广告这一块，套路多到令人发指。
最常见的就是各种网页广告。
你打广告的时候，跟你说好按照点击量算钱，你觉得我的产品这么优秀，卖不出去就是因为知道的人少，他们要是知道了肯定会买。
于是你美滋滋地觉得，只要有人点进来，那就肯定会买。
然后你想想，一个点击才两块钱，你成交一旦至少也有几十块的利润，这买卖血赚啊。
于是你痛快交钱了。
然后对方随随便便弄个自动点击的程序，搞一堆僵尸号来给你刷数据。
你每天耗资百万，结果一单都卖不出去。
然后广告商很遗憾地告诉你：没办法，产品不行，没有转化率啊，你看，这么多人点进来了，都没有买。
然后你在血亏的同时，开始怀疑人生。
在座的这些人，基本上都有类似的经历。
胆子小的亏个几十万，胆子大的亏进去上千万，原本就濒临倒闭，现在更加雪上加霜。
明知道现在是流量为王的时代，他们也不敢继续尝试了。
他们向王逸大倒苦水，将他们在互联网上面踩过的坑，全部说给王逸听。
王逸听完很诧异，问道：“你们为什么不去网购平台开店呢？很多小作坊就是靠着网店做大做强的啊，三只松鼠就是典型。”
牛桢摆了摆手，无奈地说道：“王总，你可别提了。网购平台下手也黑啊，不给钱就不给首页推荐，花钱引流倒是能够引来真正的消费者。可是每年给你来个双十一双十二，你不买流量，他做活动的时候直接就把你给屏蔽了。一年辛辛苦苦卖货赚的钱，全部又交给网站买流量了。各种成本还是我们在支付，他们纯粹空手套白狼。”
互联网上到处都是坑，他们走一步踩个坑，有几家原本按部就班还能撑几年的公司，就是因为折腾得太勤快，前几天申请破产了。
说实话，听完这些人大倒苦水，王逸这样咸鱼的人，听着都感觉要落泪了。
这也太惨了。
小说故事都不敢这么编啊。
与此同时，王逸也有些不爽。
凭什么那些成天放嘴炮造概念的人，赚得盆满钵满，却没能创造一点真正的社会价值，反而天天豆子产生有害垃圾和负面信息；而脚踏实地做实业的，真正有理想有包袱，为社会主义现代化事业添砖加瓦的企业家们，却举步维艰，连生存下去都这么困难呢？
眼前的这些，都是真正在创造社会价值的人，王逸突然觉得，自己如果不出手帮一把，确实是有些说不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