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此前她就看上了一个小白脸,想着离开这烟雨楼,过一过寻常人家的生活,结果却被人骗走了多年积蓄!感情被骗事小,这人财两空事大。孟秋成倒是有些心疼那些钱,白白给了那骗子。
孟秋成进了房中,就径直坐在了窗户旁。与这窗户紧挨着的就是隔壁锦汐房间的窗户,坐在这里地方,只要那边的声音大一点儿,应该能听见一二。
何况她的听力比别人一向好些,只要她想听,自然能听到。
隔壁房中,魏元昊端坐在桌前。
裕儿上了酒菜就十分自觉的退出了房间,关上了门。
锦汐端着酒壶替他倒酒,口中轻声问道,梁王殿下大驾光临,是锦汐的福分,这第一杯酒,权当锦汐多谢王爷此前的出手相助!
魏元昊抬眸凝视着锦汐,勾动嘴角,露出浅浅笑意。谢本王什么?
那日花魁之选,锦汐知道,若非王爷出手,锦汐或许不可能胜出。
你知道?魏元昊似有惊讶。
其实那日锦汐本想请王爷一叙,没想到王爷那日离开的早,却是没有这机会!今日难得能见到王爷,锦汐自然要亲自向王爷道谢。
锦汐说罢,弯下身子,盈盈作福行礼。
魏元昊抬起她的胳膊,忙道了句,不必多礼!
一来一往间,四目相对,一个丰神俊朗,一个倾国倾城,倒是应了那句金童玉女。
锦汐的脸色微微发烫,魏元昊的脸上也有些红晕。
花魁那日一别,他脑中时常会浮现这人摘下面纱一刻的模样,或许就是那一刻便是心动了。所以魏安荣的请求,他答应了,他愿意护着眼前这人,不让她陷入危险。可他不想这么早就暴露自己,他一直在忍耐着。
但是感情这种事情,越是忍耐,越是难耐,他终究还是忍不住想来见她一面。这一见,心中那份压抑的情感似乎更加明显。
二人保持着动作,都楞了神。
忽听得隔壁一人嗓门极大的喊了一句,思思姑娘,你这房中的炭炉烧的太旺盛了,本官觉得闷热难耐,你不介意本官打开窗户吧!
接着就听到窗户被人用力推开的声音。
这声音锦汐十分熟悉,此刻脑中也就立刻浮现了那人带着淫、邪笑意的模样。当下那份悸动也被这人给破坏了。
她匆匆起身,又替魏元昊倒了一杯酒,掩饰刚刚失神的尴尬。
坐在隔壁的孟秋成趴在窗口,任由冷风灌入。
秦思思不算特别怕冷的,可也经不住这三九天的冷风照着自己的身子吹。可她又不好明说,只得忍着。
魏元昊与锦汐相对而坐,轻声问道,姑娘近来可好?
知她受了伤,魏元昊很是担忧。可看她的气色尚佳,想来是无大碍了。
托王爷的福,锦汐一切安好。
那就好!本王上次听了姑娘的琴声,久久难忘,一直惦念着。今儿有空,就想来请姑娘再弹一曲。不知可否?
王爷想听,锦汐恭敬不如从命!
锦汐坐在古琴前,芊芊玉指在上面扣动琴弦,低沉的琴声便入了耳中。
这一曲是天下第一琴师罗先生的成名曲,说的是他与心爱姑娘相爱而不得,分开许久最后终是排除万难在一起的故事。
这词是后人填上去的,其中一句两情相悦同生死,生死相依话愁肠。愁肠寸断离别曲,别曲莫唱离人心!更是引得无数痴男怨女为之落泪!
曲子动人,这配词也十分贴切,容易让人感同身受。
而这弹奏的人,更是难得。
魏元昊听得如痴如醉,忍不住抽出腰间的玉箫,配合这琴声一起演奏。
就连隔壁房中的孟秋成听了,都觉得琴箫和鸣的精妙绝伦。她想了想,对着秦思思笑道,听闻思思姑娘最是喜欢行酒令,本官也善于此道,不如今日咱们比划比划,输的人罚酒三杯,还得
她看了下窗外,眼底拢起一丝狡黠,还得站在窗口,对着外面的街道高喊三声,奴家输了,大人好生厉害!
秦思思一听急忙问道,那大人要是输了呢?
本官要是输了,自然愿赌服输,也会如此!
那好,孟大人输了,可不许赖皮啊!
孟秋成撸起衣袖,本官何时赖皮过!这样,既然今日本官是来看思思姑娘的,那就以思字做令行酒。本官先来!
她稍加思索,便脱口而出,思一人时时刻刻,念一人长长久久!
秦思思噗嗤一笑,孟大人什么时候也这般有文采了!那我接,相思断肠肠断肠,不解红颜红颜伤。
孟秋成嘿嘿一笑,一手将秦思思抱入怀中,入怀思春春宵夜,夜夜春宵思佳人!
被孟秋成这一番调戏,秦思思不由笑出声来。
孟大人,你可真是坏,这样的话也说得出口。
春宵一刻值千金,本官不过是如实作答而已!
二人的一番调笑,让锦汐弹起的手指微微抽动。原本诗情画意的琴箫和鸣却被她在隔壁这般大声的污言秽语给玷污了。
这女人绝对是故意的!
她站起身,准备伸手拉门去理论。
魏元昊却笑道,这地方,本就是寻欢作乐之处,姑娘又何必与之动怒呢!只需本王知道,姑娘与别的女人不一样,这便够了。
这话说的已经足够明白,锦汐忍不住脸上一红,心底那份曾刚刚萌生就被压抑下去的一丝丝悸动此刻似乎又跳了出来。
她微微俯身,轻声道了一句,王爷抬爱!
锦汐姑娘,本王今日来其实还有一事!魏元昊目光灼灼的盯着锦汐,有些欲言又止。四下看了一眼,复又望向锦汐。
锦汐有些意外,让他这般小心翼翼的事情,定不想为外人道。她坐到魏元昊身侧,王爷但说无妨!
姑娘可知道永乐寺大火?
这话一说出口,锦汐的眼底的疑惑更深。原本她来长安就是为了这事,因为这事才想要结识眼前人,不想他却知道这件事。
看来当初那个送信人嫁祸梁王的计谋也是有些道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