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时丈夫女儿在身边叽叽喳喳,金溪月还很少享受这种安静的时光。
“在你这,总觉得人都平和了,这院子也宽敞,人住在里面心态都好。”
她们在京大住的房子,虽然和身边人比,住房条件也算优越的,终究跟这种大院子比不了。
“我跟你舅舅,常年在学校住着,鼓楼那边的院子,一年也住不了几回,他谨慎,也怕常去住被别人议论说闲话。”
提到这里,金溪月感慨:“等以后我俩退休,就搬到鼓楼那边住,退休后什么都不要管,就自己养老,养鸡养鸭,种点花种点菜,多悠闲。”
田馨笑道:“舅妈,你这要求也太简单了,肯定能实现。”
“你舅舅那人,一心扑在工作上,就怕他不服老,退休了还继续留在学校教书。”
“舅舅有才识,学问也好,在大学里任教能发挥出他的价值,舅妈,你啊,嘴硬心软,这些年要没你照拂,我舅舅能有现在的地位?”
田馨这话说的妥帖,金溪月乐意听:“可不是吗?要不是我把家里这摊事照顾好,你舅舅哪能那么悠闲自在,孩子都是我在照顾,我还得上班。”
这顿饭金溪月吃的舒适,小院里只有她跟田馨,不用管家里的杂事,吃完饭往院子的藤椅上一躺,微风拂面,别提多惬意了。
过了二十多天,酱块发酵的差不多,金溪月又过来了。
每年做大酱,她都当成一件大事来看,发酵不好,说不准后面一年都没酱吃!
金溪月说:“副食店的成品酱不好吃,不如自家自己发酵的黄豆酱好。”
金溪月做酱手艺一流,每到这个时节,和她关系的好的邻居,就会把她请到家里帮忙做大酱。
酱块上长了绿毛,田馨瞧着,往后躲了两步。
“别害怕,没毒!做酱就是这样的。”金溪月笑道。
她把大酱块捣成小碎块,一起放进了新买的酱缸里。
酱缸里倒入大酱的清水,另外还得搁盐,盐的量非常关键,这决定了大酱是否能成功。
盐的量不好掌握,金溪月也是试着来,她经验足,放了三次盐,拍拍手说:“够了。”
酱缸里放的盐不是炒菜的细盐,而是单买的大粒盐,大粒盐价格更便宜,能节省成本。
金溪月拿来了一大块细纱布,将酱缸覆盖好,嘱咐道:“你记得,三天后,每天都得用酱杵子搅合一遍,有时间白天还得敞开晒晒,过些天,酱缸里的酱就会越来越细腻,大概一个月,基本就做成了。”
田馨频频点头,说自己记住了。
到了这一步,大酱基本就完成了大半。
金溪月笑道:“做了这一缸,你和蔚冬吃酱就不用愁了,大酱沾黄瓜、大葱,都好吃,还有鸡蛋酱,也是下饭菜,怎么吃都行。”
田馨想起了酱炖鲫鱼,道:“大酱炖鱼也好吃。”
金溪月这次来,给田馨带了三斤带鱼,说是白映元的朋友送的。
家里反正也吃不完,她顺手给田馨带了一点。
提起带鱼,金溪月想起了儿子:“你表哥最爱吃带鱼了,可惜常年不在家,也吃不上。”
“舅妈,部队伙食也好,表哥那不用惦记着。”
“他的吃穿我不担心,唯一惦记的就是婚事,我是真发愁,那么大的人了,吊儿郎当,一点打算都没有,我当妈的着急有啥用?”
金溪月给儿子托关系相亲,相了好几次也不了了之。
说实话,白家条件不错,在身边亲朋好友里,也算出挑的。
至于白承志个人,虽然金溪月总是埋怨儿子不争气,但在外人看来,相貌堂堂,在部队当兵,各方面也不差。
那些条件不如白承志的,都早早结了婚。
金溪月实在不清楚,自己儿子差在哪里,越想越发愁,她都差点要去寺庙拜拜菩萨了。
金溪月又说:“你别看我逼着你哥去相亲,实际上我也不敢逼的太狠,他长大了,有自己的想法,要是不乐意结,我也不管,我跟你舅舅商量,他要是一辈子打光棍,我们也没辙,让他自己决定吧,父母也不能管他一辈子。”
“舅妈,我看表哥也不是不想结婚,就是没遇到合适的,感情讲究缘分,现在婚姻自由,年轻人结婚都晚,表哥条件不差,你不用担心。”
“话是这么说,他都二十多了,也没定性,我看着着急,也不能使劲管,怕他跟家里生分,随他吧,只要他开心,怎么都成。”
田馨想起了王霞,同样是忧虑儿子的婚事,金溪月想的明白,不会插手过多,一切都凭表哥自己的心意。
王霞不同,她把自己的想法强加给钟霖,毫不尊重钟霖的意见,那纯粹是压迫绑架的母爱。
说起表哥,田馨听争一提过两次,说白承志经常给她写信。
差不多一星期一封,主要聊一聊亭亭的学习。后来逐渐聊起两个人日常的生活、看过的电影和小说。
作为收信的那一方,田馨也收到过苏蔚冬无数次的信。
她知道,没有哪个男同志,会花费时间,有耐心的每周给一位女同志写信。
这么做,一定是有企图的。
不单单是为了白亭亭的学习,都是借口罢了。
白承志的性格简单直爽,能想出写信这么迂回的办法,真是难为他了。
田馨也没戳破,两个人正是互相了解的阶段,就这么隔着一层窗户纸反而是好事。
争一心思敏感,容易瞻前顾后,说的太明白,反而不容易接近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