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elios抱着你从离洗手间最近的楼梯下了楼,所幸不用路过教室以供大家观摩。但你也能料想到这节课过后,怕是又该有新的传言了。
你们刚下了一层,你瞧着四下无人,才开口:“放我下来吧,我不想去医务室。”
说话时你没看他,而是将目光放在刚才被你抓皱的衣领上。
Helios则是沉默片刻,继而回答:“那就不去。”却没有将你放下来的意思。
你等了会儿也不见他动作,于是伸腿想往下够地。结果他却故意颠了几下,作势要摔下你的样子。见你绷紧身体,又更紧地将你往自己怀里禁锢住。
想了想,你干脆放弃挣扎。反正也累了,他想怎样便怎样吧。
走完楼梯,要经过几栋教学楼才能到医务室,你怕路上遇到人,干脆将脑袋埋在Helios的怀里当鸵鸟。
幸运的是,一路上谁也没遇见。
Helios答应了你,果然没去医务室,而是在半路的旧楼拐了进去。
今天的旧楼不似以往放学时安静,现在正是上课的时候,有些人逃了课在这躲着。
据说偶尔也会有老师来突击检查,于是就有一两人在靠近入口的地方放风。要是老远看到老师靠近,就通知一声喊大家跑。
这会儿却是看到Helios怀里抱了个人来了。
其中一个放风的男生很激动,“老大,泡妞呢?”这打招呼的方式也是很特别了。
你拿手捂住了脸。心想:太丢人了!
“滚,”Helios虽是嘴上不客气,但语气倒比刚才那句闭嘴要好上许多,玩笑的意思居多。还不忘吩咐:“你让里面的人都给我回去上课。”
“明白明白!”那回答的人也始终笑嘻嘻的,还透着股意味深长,“这就让兄弟们腾地儿。”
你现在,好像终于明白过来,为何来了旧楼那么多次,都没遇见其他人的原因了。
你们来到常呆的那间教室。
Helios也终于放下了你,只是依旧没让你双脚落地,而是将你放在了桌面上。而他就站在你跟前。
听着外面吵吵闹闹的声音逐渐远去直至消失,你本来低着的脑袋,才总算抬起瞟了他一眼。
也就是那么一眼,却让你移不开了。
他的表情是往常没有的柔和,没有桀骜不羁、不服管教,或是凶狠冷酷、阴晴不定……
就像是撕开了他的假面,露出名为Helios伪装下的周棋洛。
纵使他是脆弱无助的,害怕孤单寂寞,却是真正的周棋洛。
对视间,他缓缓开口,声音又轻又柔,仿佛怕打破此刻的平和似的。
“首先我想先和你道歉,”他语气真诚,让人不自觉地接受了歉意。“对不起。”
接着他又解释,“那天,是我不好。我心情不好,不该把气发在你身上。也不该喝酒,没控制住自己的行为。我不该对你这么……”他停顿了下,似乎在斟酌用词,“随便。”
听到这里,你倒是有些不自在起来。忍不住伸手抚住脖子,恰巧是那天他留下痕迹的地方。只不过经过时间,痕迹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
Helios似乎没太在意你的动作,而是继续说:“然后,我想解释一下。关于他们传的……事,我也是刚刚才听说。”
“啊?”你有些不解。
“不是我说出去的!”他略微提高音量,像是急于为自己申辩。然后又怕吓到你似的,低了下去,“是你出了教室后我才听到班里人议论,说你爸……”他最终还是没将传言的具体内容说完,许是怕戳了你的痛处。
这时你才终于反应过来,慢慢瞪起眼睛,“那你刚才……”缕了缕才说出自己的猜测,“你以为我在说之前的事?”
他点了点头,“你说完最后一句我才觉得不对劲,又碰巧听到议论。”说完他蹙起眉,神情一时阴沉,“不过你放心,我会查出来是谁说的,然后——”
你不太想知道这个“然后”,总之肯定不是什么好事。
相反,你的思绪还停留在由于没说明白,而产生的误会上。
过去了那么多天的事,原来不单单只是你念念不忘。
当时你失落又失望,感觉做什么都提不起劲,但总想着这已经是你们的结局,已经在尽力试图忘记。
但周棋洛呢?他呢?你不敢想象他会难过,顶多会觉得他会愤怒会生气,甚至流言传出时,你怀疑这是他的报复。
现在才知道,他的煎熬似乎并不比你少,也没想要去遗忘。不然也不会乍一看到你出现就露出惊喜的神色,在你质问时又不自觉流露出心虚和歉意,更不会像现在这样真心地在你面前道歉解释。
他比你想的,要更在意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