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嫂子们喝水,这是野果子泡的,酸酸甜甜的,慢待了哈。我也是才回来,昨儿晚上就感觉咱家属院好像多了不少人。我先自我介绍吧。我叫林青禾。这是我闺女,安安,大名叫卢嘉穗。”
“呀,这孩子可真好看,多大了呀?”短发军嫂问了句。
“15个月了,正在教说话呢。安安,叫姨姨。”
安安仰着头,手里捏着玩具小象,脆生生喊道,“姨姨。”
那短发军嫂瞧着安安乐了,她眼角有好几道笑纹,看的出来平时也是爱说爱笑,她特别说话道:
“这孩子可真聪明,眉眼像你,鼻子、嘴巴像卢营长。连着聪明劲儿都随了爸妈,长大指定和妈妈一样,能考个状元回来。
弟妹,我说真心话,我来随军第一天就在家属院楼下碰到卢营长。我还问我那口子呢,这看着年纪轻轻的,就是营长了。我家老夏就说,卢营长看着年纪不大,但参加过两次大型战役,还立过很多次功,军龄都有11年了!
我当时就想,这营长都这么有本事了那他娶的媳妇得是怎么样的天仙啊,后来就听到说你是大学生,还是京都的状元。
结果今儿一见,还真是,我这没想错啊。弟妹你可真的太能耐了,咱都不能跟你比的。”
林青禾虽然不少被人夸,但是这么直白的也很少听到。她有些尴尬,呵呵笑道,“嫂子,咱都一样,哪有不一样的。都是共和国的军嫂,我也就是小时候有机会念书,要是你们能念书,现在指定能比我好。”
“哎哟,这说了半天,还没和你说我们叫啥呢。我叫马桂芬,我男人是夏爱国,是一营一排长。我们就住在楼上正对楼梯口那间。我听说你们没要地,这不,上午我们去地里摘菜,这几个茄子土豆的你可得收下。”马桂芬笑呵呵地道。
她左边那个长头发的军嫂,看着有些腼腆,穿着枣红色斜襟上衣,手肘处还打了两个补丁。脸颊上有两坨因为缺水导致的红血丝,“俺…我叫田春苗,男人是一营二连长李家和。弟妹,你不,不嫌弃的话,这把韭菜你收下。”
右边那个也是个短发的,看着有三十五岁往上了,“我叫陈淑琴,男人是一营三连长王立业。弟妹,我种了些洋柿子,也没什么好东西,你收下给孩子尝个新鲜。”
三人都从竹篮里拿了菜出来。
“太客气了嫂子们,我家院子的葡萄藤今年是挂满了果。嫂子们,我给你们也装上些。不值钱,也是尝尝新鲜。”
马桂芬就笑道,“咱一点自个种的蔬菜就换回来这金贵玩意,瞧瞧,我就说弟妹你和我们不一样吧。”
林青禾有些被她整不会了,脸色微红,“嗐,不都是自己种的吗?”
说着她起身从厨房的泡沫箱里拿出三吊葡萄,给一一装进他们的竹篮里。
“哎哟,这都十点四十,我可得回去做饭了。弟妹那我们就先走了,咱楼上楼下地住着,你要是有啥事,就喊一声,千万甭客气。”马桂芬看了眼林青禾手腕上的手表,一拍大腿道。
“好,那我不耽搁嫂子们了。”林青禾道。
……
中午,卢向阳拎着两个饭缸带着一身汗回来。
“爸!”安安坐在沙发上,门从外面一开,她第一个看到卢向阳。
卢向阳听到这声爸脸上泛起喜意,他把饭缸放在茶几上,一把抱起安安,对着肉脸蛋就亲了两口,“闺女诶。”
安安却在他怀里扭来扭去,想要挣开,爸爸一身汗味,“臭!妈妈,妈妈!”
林青禾听到动静从厨房出来,她穿着围裙,“你看你满头大汗的,难怪你闺女嫌弃你了。你去冲个凉,我把饭菜倒出来。”
安安伸出手臂要林青禾抱,卢向阳从善如流地放下安安。
林青禾把卢向阳打回来的饭菜倒在盘子里。
清炒豆芽、酸辣土豆丝、萝卜炒肉片,二米饭。
虽然是大锅菜,但林青禾尝了一口,炊事班的手艺不错。她返回厨房,继续忙活。绿豆汤已经好,豆子都炖得软烂开花了。她放在凉水盆里冷却。
上午那三名军嫂送来的菜很新鲜,林青禾准备今天都吃了。韭菜她已经切成小段和鸡蛋一起搅和成馅了,现在正在包韭菜盒子呢。洋柿子还有茄子土豆她就想晚上做点啥。
等卢向阳冲好凉,换了一身干爽的军装之后。林青禾也煎好了,她端着一盘五个煎的金灿灿的韭菜盒子进了饭厅。安安从来没见过这么大的“饺子”她兴奋地乱叫一通。
“媳妇,这大夏天的多遭罪,要不以后都我买饭回来吧?”卢向阳给两人盛饭。
林青禾擦了把额头的汗,“别,我就做饭热那么一会,谁不是这样的。快尝尝,这韭菜还是上午一个军嫂送的,诺,那边的茄子土豆洋柿子也是。晚上你乐意吃啥?”
“随便整点就行,反正你做的我都爱吃。”
林青禾翻了个白眼,说了等于没说。得,自己琢磨吧。
韭菜盒子是刚煎好的,怕上火不敢叫安安多吃,就等了凉了之后撕了一小块给她。她才几个牙齿,一块就够她咀嚼的了。
饭后卢向阳和安安一起去睡午觉了,林青禾给凉绿豆汤的盆里换了一遍水。
“媳妇,你来一起躺躺吧。”卧室里传来卢向阳的声音。
左右没事,林青禾就进了卧室。安安被放在大床上,已经睡着了。卢向阳刚才给装了蚊帐,拿了凳子架着风扇呼呼地吹。
林青禾一躺下,卢向阳的手就过来,他搂着闺女和媳妇。闭着眼,嘴角上扬着。
“不热啊?”林青禾面朝向他,看着熟睡的闺女和闭眼的丈夫,嘴角也勾起向上的弧度。
夏日好眠,伴着蝉鸣声和楼下院子里小孩嬉闹的声音,不一会儿林青禾也沉沉睡去。
卢向阳先醒来,看着臂弯中的妻女,他凑过去,一人亲了一口,这样的日子就曾是他期盼过的媳妇孩子热炕头。
他一动林青禾就醒了,“几点了?”
卢向阳看了眼手表,“才一点四十,你再睡会。”
夏天,团里下午是两点半集合训练,六点半解散。
“不了,晚上该睡不着了。我上午炖了绿豆汤,这会该是冷了。我去盛出来,一会子你带上一壶去。”
说着林青禾就掀开蚊帐下了地,往厨房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