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禹方才用的是专门调制他身体的汤药,送来时按他吩咐还专门对了些鹿血,如今不过两炷香的时辰,他便觉小腹内热浪再度袭来,只将怀里人箍得更紧,嗅她肌肤体香。
“再者,你办事不利,孤需得罚你。””
“殿下,您……”阴萧涨红了脸,只觉虚软的身下再次充盈,只又一次迎合上去,“殿下离开前交代妾身的事,妾身委实尽力了。”
“但……也不知是太子妃实在好性子由着他们搓揉,还、还是她实在太有耐性了,竟是半点不恼。”
阴萧若喘着气,伏在李禹身上,发颤多的嗓音里一声哀,一声欢,再一声叹,“妾身都想替她恼了。”
“她以前也是个烈性的。”李禹托着她,又控着她,“但自有了个孩子,多少兴致皆没了,为了孩子偶尔还有三分气性,旁的事都绵软无骨,左右开口三句不离孩子,实在……”
“不提也罢!”话语落下,两人如捣江海,如上云端,好半晌才折翅跌下。
“可有日日把脉,喝那坐胎药?”骤雨方歇,李禹撩起身上人的下巴,话语温柔,“嗯?发什么愣!”
“自然用了的,殿下的心意妾身岂敢辜负。”阴萧若回神,轻嗤了声,“但妾身如今却不想用了”
“这又为何?”
“妾身怕有了孩子,便也一心付在孩子身上。届时殿下也觉无趣,便也不理妾身了。”
阴萧若觑了李禹一眼,别过脸去。
“什么傻话!”李禹本就俊朗的面庞,在欢好后的这一笑中愈发温润迷人,一双星目直勾初历人事的姑娘,“你便不能学些好的,不像太子妃般不懂事吗?”
话语落下,他轻叹了声,双眸中流出两分怜惜,“你这还未过双九的生辰,身子骨亦嫩些,孤原也舍不得你遭那孕子分娩的罪……”
“殿下——”阴萧若从身到心软成一滩春水,只浅声低吟,“那等过两年,妾身再为殿下开枝散叶。眼下妾身便一心陪着殿下,只是殿下……”
“自然也陪着你!”李禹心领神会地接下话,刮了一下她鼻尖。
阴萧若心满意足地窝在他怀里,须臾听头顶的想起几声轻叹。
“殿下,莫心烦。”她又靠近些,“您想要的,妾身会帮你想法子的,那齐王到底伤的如何,待过两日我请阿姐来此,且套着她的话。还有,阿爹处留存的人,我亦会上心。”
“知你有心,只是孤不欲你为难,到底那是你亲姐。”
“殿下这便错了!”阴萧若突然从他怀中坐起,一脸正色道,“殿下同齐王便不是嫡亲手足吗,那至尊位只有一个,利益当前手足情意摆两边。”
“大不了,待殿下事成,能都看在妾身薄面,饶过阿姐?”
李禹将她搂入怀中,片刻轻语,“你以孤为首,孤自顺你心意。”
烛火熄灭,帘帐落下,阴萧若缩在李禹怀中,心满意足地睡去。
李禹抚着她姣好的面庞,眼中尚是情浓神色。
自知被下药,他暗中已经寻了江湖神医,民间偏方,但基本都无甚作用。眼下总算安抚住了这阴家女儿,让她自愿不急着要孩子。
如此,他亦可安心一段时日。趁李慕伤重,将精力投到更重要的事上。
当日敦煌郡中,白马寺夜宴,赴宴的只有五地高门。尚有三处连着阴氏一族,共四门家主,并不知自己不能生养。如此,自己尚可再度尝试拉拢他们。
毕竟,这收复长安的一战,他再寻着理由不动兵甲,但到底也损失不少。如今蜀地而来的亲兵所剩不过三万。
若非将裴朝露拴在了身边,李慕仗着手中那七八万兵甲,估计早已同他兵刃相向。
天光大亮,李禹遂起身赶往早朝。
李慕病得上不了朝,他便需提高更多的关注,让朝臣和天子觉得他才是中流砥柱。
承恩殿中,裴朝露自晨起,面色便一直不好。虽李禹不曾来扰他,但她一夜梦魇,全是李慕伤重模样。昏昏沉沉的一夜,便没有彻底睡实过。
而晌午时分,林昭回来复命,更是让她一颗心跌倒谷底。
确确实实伤得下不了榻。
“见过他人吗?可有何人侍奉在榻?”裴朝露捂着胸口,声色颤颤,“阴家姑娘可在?阴……”
她突然想起,阴庄华说想要与他退婚。如此,自然不在的。
“属下如今随在太子妃身侧,进王府不便,遂不曾亲眼见得殿下,原是同属下接头的其他兄弟告知的。”林昭扶住裴朝露,“太子妃暂且定下心,殿下处有的是良医圣手,估摸就是好得慢些,总不至于危及性命的。”
林昭与封珩一样,皆是齐王府旧日属臣,便也知晓几分二人间的前程,只好声劝慰道,“您如今顾好自个方是上策,如此亦可安了殿下的心。”
裴朝露了咬了咬唇,自然认同此理,只就着林昭的手慢慢坐下身来,端过补身的汤药一点点饮了,“云秀——”
“云秀如今随在二哥身侧,你去传我的话,让云秀好生照顾他。”
“属下这便去。”林昭躬身领命,踏至殿外忍不住回头看了眼那双目通红的人。
心道,这将云秀姑娘送去殿下身旁,估摸殿下的伤能好一半。
转眼已是七月流萤,裴朝露归来半月有余。虽心焦李慕身体,但一时没有出宫的理由,便也耐着性子待在宫中,以观形式。
如今宫外格局大变,原本东道上和长安城内投降汤思瀚的世家权贵,在李慕的大军清缴之下,或死或流放,十中七八已经不复存在。取而代之的是从西北道而来的八地高门,和当日逃亡敦煌返回的长安宗门世家,再加上随天子同往蜀地回来的朝臣,如此三方,立于朝堂之上,形成新的朝局。
而后廷之中,却是无甚变化。
苏贵妃多年如一日,宠冠后宫。穆婕妤一如往常,娴静无声地住在旧日宫殿。其他妃嫔皆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