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去。
你先陪你奶奶说说话,你这孩子不懂事,出去那么久要经常给你奶奶打电话。你奶奶平时可念叨你呢。严如突然严肃起来。
对了。夏冉江突然想起什么,赶紧回屋从行李箱里取出一个包装盒。送您的。
什么啊?严如有点疑惑地接过盒子。
您打开看看就知道了。
严如小心地拆开包装,从里面抽出一条织金蓝花的围巾。
真好看啊。
严姑,这围巾是南京的云锦做的。我小时候记得您特别喜欢收集各式各样的围巾,所以专门买了条。
都老了,这天天都灰头土脸的,哪里用得着这么花哨的围巾啊。
严如嘴上说着,还是迫不及待地把围巾挂在脖子上。
您一直都这么漂亮,在我眼里您都没怎么变化。
这得多少钱啊。
没多少钱,我比赛拿了奖,学校奖金买的。
真出息了。
严如又把围巾从脖子上取下来,对着昏黄的白炽灯观察着上面的纹路。
可是你这孩子就是命苦,哎。严如眉头紧皱。后天正好冬至,一起去你爸坟上烧烧纸吧。
几千公里外,童哲在医院躺了两天。虽然从楼梯上滚了下去,不过只是轻微扭伤,手背擦破了皮,眼角的口子也不大,没有伤筋动骨。清醒过来后,童哲第一件事就是给夏冉江打电话,可是一直无人接听。童哲很想夏冉江,但是又不想让夏冉江看见现在这副残障模样。不过一时半会儿也没法走动,只能躺在床上。吃完东西发会儿呆,打完游戏发会儿呆,睡醒起来发会儿呆,上完厕所发会儿呆。日子过得跟国家特级保护动物似的。
这天下午,童哲依然在床上玩着游戏。看见刘祯进来,甩开iPad,抓起被角气呼呼地蒙住了头。
童哲,起来吃点粥吧。
童哲没应声。不一会儿,被子里传出一阵绵长的屁声,童哲实在受不了从被窝里探出脑袋。
刘祯哑然失笑。
童哲憋得满脸通红,抓起枕头盖住脑袋。
你爸又走了。
他就这么走了?怎么不把我弄死啊?一了百了省得麻烦!
童哲忽地坐起来,眼里似乎燃起了烈火。
儿子,这事儿他是气急了,换成哪个父母都是一样的。我也气,但是我知道你的脾气。刘祯伸手捋了捋童哲额前的头发。
反正我是一辈子不会原谅他的。
童哲鼻子喷出一股气,挡开刘祯的手。
你原不原谅又有什么区别呢?他始终是你爸,这是改变不了的事实。他也是为你好。
为我好?我现在这样在医院躺着,这叫为我好?他就是自私自利,舍不得他那点自尊心。
童哲不经意间看到刘祯有些发红的眼眶,一句你也是自私自利刚到嘴边又咽了下去。
粥快凉了,先吃,吃完再说。
刘祯正准备把粥端到童哲手边,童哲抢先把保温盒提了过来。
你喜欢的皮蛋瘦肉粥。刘祯眼神有些躲闪,几次欲言又止。
他就是不负责任,以为全天下都围着他转。童哲狼吞虎咽地喝着粥,嘴里还嘟囔着。他就这么走了?
他去找过夏冉江。
童哲手里攥住的勺子突然静止。
你爸前几天去学校找过夏冉江。我让他别去,他还是去了。
然后呢?
他回来后脸色有点不好看,什么都没说。
操。
你怎么不拦着他?
我说过了不要去,毕竟这是孩子们自己需要面对的事情,要自己解决,大人不能掺和。可是他最后还是趁我不注意就去了学校。
一种不祥的预感瞬间占领童哲的大脑。
护士长,谭医生找您,让您过去一下。
我就来。刘祯抹了抹眼角,朝门外挥挥手。你休息休息,我待会儿再来。
刘祯刚关上门,童哲马上拨通了何啸宇的电话。
我问你,夏冉江呢?
啊?夏冉江啊
何啸宇正做着春梦,一阵急促的铃声吓得他一激灵。
夏冉江在哪?
夏冉江在哪
何啸宇顿时清醒,从床上坐起来。
老子问你呢。
夏冉江啊去上自习了吧。
何啸宇脑子里飞快得想着托词,只觉得不管什么托词在火力十足的童哲面前都不堪一击。
上你妹的自习,这两天都没接我电话,你老实交代,不然老子要你好看,你个矮冬瓜。
哎,不要骂人啊。
老子就骂你了怎么样?快点说,夏冉江去哪了?
他不让我说。
妈了个逼的,我再给问你最后一遍,夏冉江去哪了?
他
妈的非得逼我,老子这就去学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