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可能?那你别吃了,都留着,待会儿还是要吃午饭。
当然吃午饭啦!说着玩的。
夏冉江听出了童哲话语中的严肃,手指戳了一下童哲腰部。
你是不是想死
童哲下意识地一躲,不过还是紧紧地把住车把,尽量保持平衡。
对了,你刚才确认你是去找词典的?
是啊。
可是你确定没找错么?你啥时候对英美文学理论感兴趣了?
我喜欢,你管。童哲丝毫没有心虚的语气,倒是满嘴的嗔怪。我问你,你俩咋认识的?
说来话长。
夏冉江拖长话音,重重地吸了一口气。
那长话短说。
军训时候认识的。
我可跟你说啊,作为哥们我觉得那个女生不是那么好对付的,肯定对你有企图。最好离她远点。
我怎么感觉空气中透着浓浓的酸味儿。夏冉江开玩笑说。
老子就是吃醋了,怎么地?
童哲说着,一个加速冲向前面的减速带,差点把夏冉江从后座上抖下来。
骑了大约二十分钟,两人到了上海路,在一家茶餐厅停了下来。
童哲点了一份咖喱牛肉粉,夏冉江点了一份海南鸡饭,找了一处靠窗的卡位坐了下来。
哎,我问你,你这几天都干嘛呢?童哲吃了一大块牛肉,问到。
不是说过了么,翻译,挣钱。这份材料做完,加上之前的材料,可以挣两千块。夏冉江显然是饿了。不过幸亏有你在,不然我还不知道要做到什么时候。照现在速度,明后天就可以交稿了。
嗯
童哲一边把咖喱酱跟饭和到一起,一边看着夏冉江埋头吃饭。每次看夏冉江吃东西,童哲就有种莫名的安全感,什么烦心事都能抛到九霄云外。
嗯?你是说之前干的活还没给钱?
没呢。
夏冉江停了下来,咽下嘴里的饭。
你不怕别人赖账啊?为什么不做一次结一次?
应该不会吧。夏冉江也有点担心,不会的,这家翻译公司还比较大,而且给的报酬算是比较高的。
小心一点就是了,现在各种骗子。看你挺辛苦的,放假都不能休息。
挣钱不都是这样嘛
哎。童哲眨巴眨巴眼,碰了碰夏冉江手臂,我有个挣钱的法子特别适合你。
嗯?夏冉江突然眼睛里开始放光。
有个比赛,前几名至少有一万块奖金,想不想搞一把?
而且这不光是奖金。童哲放下勺子,凑过去压低声音说,这种比赛可以算学分的,以后评奖学金啊,保研啊,足够让你秒杀众人。
这么厉害。
想不想去?
想是想,可是
夏冉江放下筷子,微微低下头躲开童哲充满期待的直视,仿佛此时是童哲在等待一个改变命运的机会,而不是他自己。可是他明显感觉到自己的心跳开始加速。
那个比赛我听说过。好像没大一的去,而且不是马上快开始了么。还是算了吧,我也就写写东西,这种上台面的事儿我会紧张。
成名要趁早啊,哥们。童哲听出了夏冉江的犹豫,开始进击。我可是很挺你的。你就说想不想去吧。剩下我来帮你搞定。
嗯。夏冉江咬着牙答应了。
这才对嘛。
童哲看着夏冉江,歪着嘴露出一丝诡异的笑,却看见夏冉江刚才还一脸严肃,现在正盯着他哈哈笑起来,童哲听着心里发毛。正准备问怎么回事,夏冉江从餐桌右侧拣起纸巾伸到嘴边。童哲意识到了嘴边还残留着咖喱,撅起嘴以为夏冉江会帮他擦掉。可是夏冉江突然偏过手,把纸巾塞到童哲手心。
自己擦!
下午,两人还是跟之前一样,逛书店,逛商场,逛步行街。整个城市大街小巷挂满了国旗,一片红色的海洋。童哲骑着单车,一路带着夏冉江边吃边逛。不知不觉太阳已经西斜。
喂?妈,什么?你们晚上不回家?那我吃啥?什么?你们明天也不回?你们出去旅游也不带我?!
童哲正跟夏冉江在游戏厅激战,一阵急促地手机铃声响了。
唉
童哲把手机塞进裤兜,朝着夏冉江重重地叹了一口气。
怎么了?
夏冉江双手还抓着手柄,注意力几乎完全锁定屏幕。
我妈出去玩了,家里就剩我一个了。
童哲双手一摊,跨坐在长凳上,歪着脑袋有些落寞地望着夏冉江。
你爸呢?
常年在非洲搞工程,只有到年底才回来。
这不挺好的,家里没人多自由。
没人给我做饭啊,唉,又要泡面。
泡啥面啊,你自己做饭啊!
夏冉江说着,疯狂的双手终于停了下来,心满意足地弓着腰。
说的好像你会似的。
童哲嘟囔着,顺手塞了一个游戏币。
说吧,想吃啥?
哦呦,口气不小啊!
童哲有些喜出望外。如果是别人这么说,童哲肯定一百个不相信,可是这句话从夏冉江嘴里说出来,童哲却觉得十分可信。而且,不知为何心里涌起一阵暖意。
也差不多了,咱走吧。
夏冉江看了看表,拍了拍童哲的肩膀。
去哪?
买菜啊。
说到买菜,童哲可谓记忆犹新。那还是他七八岁的时候,有一次晚饭家里要炖萝卜排骨,拿了钱去菜市场买萝卜。走了一会儿,发现路边居然新开了一家游戏厅,心里痒痒的,心里挣扎了半天还是拐了进去。激战了半个小时,被高手连续战败。
一开始,童哲本来就准备小玩几把就收手,后来脑子一热,冲冠一怒发誓不扳回本不罢休。等到钱都挥霍完了,童哲才耷拉着脑袋不得不走出游戏厅,这时才想起萝卜还没买。
童哲知道这下肯定回去免不了挨一顿揍,只能边回家边想办法。走着走着,突然眼前一亮,前面十字路口不知道是哪家在门前辟出一块地,里面种的好像就是萝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