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你离了安王府,考上功名,我便让夫君去求圣上,为你和花娘赐婚。”
“当真?”
邓伏南同她说了这般多,皆是语调平平,林音说起这句话时,他的眸中才有了些微波动。
“当真……”林音想了想,又道,“还是让花娘暂时别抛头露面,这香行原是侯府的,沈策若察觉了,一查便能查到。”
“这个我晓得,只是今日人多,她才出去招呼了一下,往日都是在后头调香。”
“你心里有数便好,若你在安王府有凶险,便放个信号弹或是鸣镝,我让方影盯着安王府,一有动静,便想法子救你出来。”
邓伏南见林音竟还关心他的安危,语气也缓和许多。
“是,邓某会小心的。”
离了香行,半夏晃晃林音,“姑娘,咱们好几日未出府了,去福楼吃八宝鸭好不好?”
“行……”林音想着确实有段时日未出门了,便应了她,“可把你这小馋猫给馋坏了。”
福楼离得不算远,主仆二人坐马车一路过去,林音早膳未用多少,闻着饭菜的香味,当真是有些饿了。
她们点了菜,在二楼的雅间端坐,半夏去如厕了,林音有些疲倦地靠在塌上,自顾自斟了杯茶水,刚端起茶杯,便听得隔壁有几个男人的声音传来,还甚是熟稔。
“岚浥尘你不够意思!哪能日日都让我请客?我府上的银钱是母妃留给我娶媳妇的,不是留给你喝酒吃肉的。”
“浥尘最近囊中羞涩,体谅一下。”
“怎么着?弟妹还不给你钱花?那你着实有些惨。”
林音越听越窝火,他在家里板着脸还不够,还跑来外头卖惨!
林音站起就去了隔壁。
珠帘交错声中,岚青抬起了头,与林音四目相对。
倒是沈漠吓得跌落了手中的酒杯,蔚林琅那丫头那般凶悍,她三姐姐自然也是个厉害的。
林音四下瞧了瞧,都是军内的将领,笑了笑:“我还当夫君整日早出晚归是在忙正事呢。”
岚青不说话。
苏子曾却咳了咳,“是忙正事来着,刚训完兵出来……是我说要来福楼聚聚的……”
林音还未再说甚么,半夏回到雅间见姑娘不见了,不禁喊起来,“姑娘,你去哪了?八宝鸭已经上来了,咱们再点个洗手蟹好不好?”
岚青垂了垂眸子,淡淡道:“看来王妃心情不错,八宝鸭不够吃,还要吃洗手蟹。”
“敌不过夫君心情好,日日来福楼饮酒作乐。”
林音剜了他一眼,“各位慢吃,帐我结了,告辞。”
珠帘被啪嗒一声放下,苏子曾又咳了咳,“浥尘……你不追一下?”
岚青闷下一口酒,“不追。”
一个铜板都不给他,自己跑来又是八宝鸭又是洗手蟹,委实过分了!
半夏好容易等来姑娘,便听林音气冲冲地说:“打包,回府。”
半夏有些饿了,目不转睛的盯着八宝鸭,不情不愿地咽了口口水。
林音道:“回府全给你,再给你打包两份洗手蟹。”
“成……”
半夏这才喜滋滋地随着林音出去了。
“咦,姑娘,你咋多结了一笔账?”
“给醉鬼结的!”
林音咬牙切齿,放着家里的肉包子不吃,非出来喝酒!
败家子!
入了夜,林音已经安置了,才听半夏说:“姑娘,姑爷醉了,正往咱们院里来呢!”
林音只得又披衣起身,刚迈入正堂,便见岚青醉醺醺的被陈叔架进来。
岚青大喇喇的坐在椅子上,眼睛盯着她,不悦道:“你已经睡了。”
“你不管我,自己便睡了。”
“你好几日不管我了,只让我睡书房。”岚青的语气越来越委屈。
还学会恶人先告状了,林音斜他一眼,“书房是夫君自己要去睡的,且夫君不是吃酒去了?我又不知晓夫君何时回来。”
岚青控诉道:“那你便不能派个人去请我回府么?人家成了婚的都有人请!”
岚青不知喝了多少,酒气熏天,半夏给他递水,还被他推了开,往后踉跄了几步。
林音摆摆手,示意半夏和陈叔先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