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她倒吸一口凉气,僵硬的不敢动脑袋,嘴唇跃跃欲试,想脱口而出些新颖的骂人话术。
正当倪清想骂他莫名其妙的时候,阿姨叩了叩玻璃,大喊,“同学,这边饭已经打好了,麻烦刷一下卡。”
程崎像盯猎物似的盯住倪清的后脑勺,不紧不慢的重复,“刷卡。”
原来他没带饭卡。倪清翻了个白眼,反唇相讥,“你没带卡跟我有什么关系?我们两关系很铁吗?”
两个带着讥讽意味的反问句一出,她明显感觉到程崎的手一顿,“我太惯着你了?”不到半秒,他生拉硬拽起她的头发。
届时,倪清手上还端着餐盘,在强大的拉力下一瞬间重心不稳,直直往后面倒下去。
前面是餐盘,后面是地板。
完了完了完了,她痛苦的闭上眼睛,一边祈求着后脑勺不会被地板砸烂,一边祈求餐盘上的汤和菜不会淋到自己脸上。
上帝保佑,愿望成真。
脊背和前胸同时传来一道温暖。一处来自热腾腾的汤水,一处来自程崎的胸膛。
汤碗和饭菜洒落一地,发出恼人的声音。
她倒在程崎怀里,小心翼翼的睁开眼睛。
身高原因,她的头靠在程崎的脖颈间,肩胛骨正对他灼热的胸膛,她嗅到一股淡淡的烟草香,不是很喜欢,所以微微动了动脑袋,正巧看见那只作为始作俑者的手还放在她的马尾上,有点恼火的抬头瞪他。
她可不知道,在这个暧.昧至致的动作下,程崎的眸色已经深的可怖。
男人的视线扫过她亮晶晶带着怒气的眼睛,而后往下,高耸的丘壑,隐隐约约,在汤泼过的变透了的校服下面,若隐若现。
他看到她里面的胸罩,黑色的,稳稳裹住两处圆润饱满。
她似乎不满这个姿势,挣脱几下,马尾扫过他的手,有点痒。
手臂上面,被划伤的疤痕已经结痂,触目惊心。
程崎不会忘记,那是他留在她身上的。
程崎没再强迫她,松手之后,把自己的外套脱下来,盖在她的发顶,转身离开。
他奇怪吗?
奇怪极了。
但倪清来不及琢磨他匪夷所思的行为,裹紧他的外套便直奔食堂厕所。
她今天穿的是夏季校服,棉质短袖的渗透性和延展性都很好,直接把她的内衣到外衣,里里外外,都湿了个遍。
倪清躲在厕所间里,扭了扭身体,她不喜欢这种黏糊糊还夹带着食物味道的感觉,很不舒服。
她把程崎的外套脱下来,挂在门上,看着身上浅黄色的污渍,又看看程崎的外套,恍惚间,产生一个想法。
她把短袖脱下来,趁着没人,直接套上程崎的外套,把衣领拉的高高的,生怕一不留神就春光乍泄。
她在厕所待了挺久,一直等到把短袖上的污渍搓干净才出来。
出来的时候,她远远就看见徐申振在打扫食堂的地面,刚好,打扫的就是她不小心洒了汤的那格瓷砖。
午饭没吃,肚子饿扁,却没心思再吃。
倪清浑浑噩噩走出食堂,准备回教室睡觉,推开大门的那一秒,刚吃完饭正在洗手台边洗手的付曼叫住她,“同学你好。”
付曼的声音软又嗲,从小到大几乎没人会拒绝她的请求,无论男女老少。
倪清回过头时,她正逆着风靠近,风吹乱她的短发,营造出一种不做作的凌乱美,倪清顿了顿,“你好。”
付曼走近些,自我介绍道,“我是程崎的同学。”
她笑眯眯的,眼睛弯成一道月牙,像个古灵精怪的短发少女,偷穿大人的成熟衣服。
程崎的同学……
倪清愣了愣,品味她的话。
程崎的同学不就是她的同学吗?
“啊?”她轻轻啊了一声,不记得班里有这样一位打扮成熟、相貌出众的女生。
付曼从包里拿出一张纸巾擦拭手指间的水渍,笑,“我是他复读之前的第一届同学。我叫付曼。托付的付,浪漫的漫……把三点水去掉。”
程崎复读过,赵梅说过的,倪清现在才想起来,跟着自我介绍,“端倪的倪,清澈的清。”
“我知道。”付曼把纸团成团,丢进垃圾桶。
“啊?那学姐找我是……”倪清说。
“有事儿。”付曼一把揽住倪清的肩,神神秘秘,“好事儿。”
*** ***
二中有条不成文的规定:高三的午休时间,即:12:30-13:30,是不给予学生休息时间的,而是按照语数外的顺序,请任课老师逐个上课。也就是每天都要多上一节主课,消息一放,四面八方皆传来哀嚎遍野。
倪清刚转来没几天,加上头一天旷课,今天又因为英语作业的事情焦头烂额,忽略这件小事委实说得过去。
可语文老师并不这么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