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伤员比重伤员还少,高扬喊了两遍后,才有八个轻伤员陆续来到了开阔地上,把剩下的重伤员送上了飞机,轻伤员也随着同一架飞机离开了战场。
这时,需要撤离的就只剩下尸体和还在与敌人援军交战的幸运儿了。
长出了一口气,高扬沉声道:“把阵亡者的遗体都搬过来,各单位注意,要仔细搜索,绝不能留下任何有一个兄弟的遗体。”
刚才搬运伤员的人又动了起来。
酒精的遗体还留在原位,高扬他们几个跟着狂风走到了酒精的身边。
狂风蹲在了酒精身边,伸手把酒精流出来的肠子给塞了回去,但是手一拿开,肠子什么的就又都流了出来,而狂风却是一遍一遍的再把酒精的肠子给他塞回到肚子里去。
狂风什么都没说,但高扬却发现狂风的手抖的越来越厉害。
高扬摸了摸身上,没有什么合用的东西,而就在这时,泰勒却是沉声道:“把衣服脱下来,用上衣给他包住。”
狂风点了点头,把身上的东西全都解下来,将上衣脱下后,一手把酒精的厂子内脏什么的塞回去后,一手把衣服捂在了酒精那太大的伤口上。
高扬和十三号蹲下,把酒精的遗体搬了一下,扯过衣服的一角后,狂风伸手将衣服扯过来,用衣服兜住酒精的巨大创口后,把衣服打了个结。
终于把衣服酒精的遗体包住之后,满头大汗的狂风伸手在额头上抹了一把,他慢手都是血,这么一抹之后,满脸也都是血了。
狂风一屁股坐在了地上,看了看酒精的脸后,忽然伸手去酒精的上衣口袋里摸索了几下,随后掏出了一包烟来,但是继续摸索了几下后,却是没有摸到打火机。
狂风抬起头来,对着高扬他们道:“谁有火?”
泰勒从兜里掏出了一个打火机,把打火机递到了狂风身前。
“我手脏。”
狂风没有接打火机,翻开烟盒,从里面颠出来一根后,用手拿出了一根烟,放到了自己嘴里,随后凑到泰勒打着的火机上点着了烟。
吸了一口之后,狂风低下了头,但他随即又把头抬了起来,将烟盒一举道:“你们谁要?”
狂风手上全是血,烟盒上也全是血,酒精的衣服早被血水洇湿了,然后烟盒上也沾了血,不过里面的烟卷倒是还没湿。
高扬不抽烟,但他还是伸手掏了一根,泰勒紧接着也掏了一根,然后把打着火的打火机放在了高扬面前。
等着高扬和泰勒两个人沉默着把烟都点着之后,狂风长叹了口气,低声道:“我和酒精,我们认识很久了……”
高扬没有说话,他知道狂风现在需要的只是倾诉,不是安慰。
但是狂风并没有倾诉的意思,只是说了一句之后,狂风却是摇了摇头,猛嘬了一口烟后,沉声道:“其实没什么可说的对不对,当了雇佣兵,挣了卖命的钱,就知道早晚有这一天的,我们以为能在赚到足够多的钱之后收手,其实根本就他妈收不了手的。”
高扬沉声道:“你现在该收手了,也能收手了,你的钱,足够你舒服的生活下去。”
狂风摇了摇头,道:“你不懂,收不了手的,哦不,我糊涂了,你可是公羊,你可是撒旦的团长公羊,你也是雇佣兵,你怎么会不懂呢。”
说完之后,狂风看着高扬,沉声道:“你让我收手,那么你为什么不收手呢?你可比我有钱多了。”
高扬无言以对,良久之后,也是一声长叹。
狂风从地上站了起来,拍了拍屁股,沉声道:“不说这个了,没意思,走吧。”
狂风扔掉了烟头,弯腰要去搬酒精,这时高扬和泰勒弯腰去帮忙抬起酒精时,狂风却是沉声道:“不用,不用你们了,我自己来就行。”
狂风弯腰独力把酒精抱了起来,将酒精抱起来之后,狂风却是把眉头一皱,道:“轻了好多。”
摇摇头,没再说话,狂风一个人抱着酒精的尸体蹒跚走向了直升机的降落场。
酒精体内的血基本上流干了,肯定会轻一些的,但一个壮汉的重量,流光了血也不会多轻,狂风抱着酒精的尸体走的很艰难,但是高扬他们没人表示要帮忙,他们只是捡起了狂风的枪和装备挂在自己身上后,默默的抬起了一具尸体,跟着酒精走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