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长生叹了口气,道:这般晚了,还未回来真是叫人不省心。
荆白玉的确未有回来,这会儿正拿着厉长生给他的五支眼线笔犯坏。
他在府中寻了一圈,才找到了侍女泮水的房间,然后悄悄摸摸的,一个翻身便跃了过去。
泮水与厉储兴密谋罢了,心情愉悦的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嗓子里哼着小调,心满意足的躺下来入眠。
屋内呼吸平稳绵长,荆白玉耳目聪明,乃是练家子中的高手,自然是听得清清楚楚。
哗啦
衣襟轻响,白影一晃,荆白玉已从窗户而入,悄然入了侍女泮水的房间。
荆白玉早便听说过泮水的名字,据说是厉储兴安插在厉长生身边的细作,听着便叫人不爽。
这百闻不如一见,今儿个筵席上荆白玉头一次瞧见泮水,更是厌恶至极。这不要脸的家伙,当了细作不算完,竟然还厚着脸皮来勾引厉长生。
荆白玉想起来就觉得浑身不对劲儿,脑袋都要给气炸了。
他管厉长生要了擦不掉的眼线笔,便是想着来作弄泮水的。
荆白玉入了室内,果然瞧见泮水睡得正好,根本未有被吵醒。
他当下走到塌边,低头冷笑着一瞧,然后扒开眼线笔的笔帽,轻声说着:先在你脸上画个黑色的小乌龟。
极细的眼线笔,出水极为顺滑,荆白玉上手一画,只觉得甚是惊艳。
这年头,均是用毛笔蘸着墨汁在简牍或者宣纸上书写,基本上写一两个字,便要重新蘸墨,否则字迹便会不够清晰。
而厉长生给荆白玉的这眼线笔,乃是自动下水的,荆白玉以前是闻所未闻,只觉得异常好用,十足方便。
再给你画个蓝色的小猫儿,小猫儿的尾巴长长的
荆白玉一边说一边画,熟睡的泮水还正自做着当了侯爷夫人的美梦,笑的一脸满足,根本不知自己脸上发生了什么。
紫色的是小猫儿的崽子,一共五只,这边还有一只。
嗯黄色的画什么?
对了,今儿个筵席上的鸡肉味道不错,就画一只公鸡罢。
荆白玉一通忙乎,将泮水脸颊额头下巴上皆画满了图案,直到最后再也画不下为止,这才心满意足。
荆白玉将五支眼线笔收好,挑唇一个冷笑,真是有些迫不及待,想要看看明儿个一大早,旁人瞧见泮水时候的表情。
真期待呢
荆白玉说罢了,一个跃身,白色的身影一晃,来无影去无踪的消失不见。
荆白玉满心愉悦,眼下已经后半夜,却未有一丝困倦之一。偷笑着就回了自己房中,推开房门
嗬
荆白玉高兴过了头,一时未有察觉,走进了房中这才吓了一跳,自己房里多了个活人。
他大步而入,竟是一头撞在了那人的怀中。
太子这是做贼心虚?
是厉长生的声音。
黑灯瞎火,荆白玉一时看不清楚,再抬头仔细一瞧,可不是就厉长生?
荆白玉纳罕的说道:厉长生?你怎么在这里?你不是去休息了吗?
长生等了太子很长时间。厉长生淡淡的说道。
这样啊荆白玉讪讪的说:我我一时睡不着,所以出去走走,散散步。
太子是出去散步?厉长生弯下来一些,在荆白玉耳边低声道:长生还以为太子去犯坏了。
荆白玉顿时一阵心慌,总觉得自己做什么事儿都瞒不过厉长生。
事实也正是如此,厉长生在席间便发现了,荆白玉十足不待见泮水,瞧着泮水的眼神中充满了算计,一瞧便是要报复于她的模样。
荆白玉才十八岁,贪顽一些也没什么的,况且荆白玉武功高强,厉长生比较放心,这才给了他五支眼线笔。
只是方才看到系统提示,厉长生又止不住的担心,往荆白玉房中一来,果然见他不在。
荆白玉瞪着眼睛瞧他,道:怎么了?我去整治一个小侍女,你莫不是心疼了?我可听说了,她日前是你的贴身侍女,和你关系亲近的很呢。
长生是担心太子会出事。厉长生温言软语,说:再说了,论关系亲近,长生自然与小白的关系更亲近,不是吗?
才才不是。荆白玉结结巴巴的,咚咚咚心脏没来由跳的奇快无比。
荆白玉感觉,自己这心跳声,怕是十八里地外都能听到,更别说近在咫尺的厉长生了。
荆白玉赶忙伸手压了压,不着痕迹的深呼吸,说:我我困了,你回去罢,我能有什么事情,我的武功可是最好的,倒是你自己小心些。
荆白玉一言不合就要送客,厉长生却不走,反而转身往内间而去。
喂厉长生!
荆白玉追上去拦住他,说:让你回房间休息呢。
厉长生道:太子武功高强,但是长生武艺低微,为了保护好长生的安全,今儿个就委屈太子一宿,反正以前同塌而眠的事情,也不是没有过。
可是
可那都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当时自己才八岁
荆白玉思忖着,这怎么能一样呢!
荆白玉下意识的一想,顿时感觉脑子里一片迷糊,所以到底为什么不一样了?真的问出来,荆白玉根本说不清楚道不明白。
反正
荆白玉一阵纠结,再开口时候,就瞧厉长生已然躺下,根本不给他拒绝的机会。
奔波劳累了一路,如今好不容易可以安心入眠,然而荆白玉却有些个失眠起来,莫名其妙的就是睡不着觉。
啊啊啊啊啊!
啊
第二日清晨,外面传来撕心裂肺的喊声。
厉长生听到声音,立刻翻身而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