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原一听能解决水源问题,又来了精神,忙问,什么条件?
发誓,之后听到的话,拦在肚子里,谁也不能说。
赵原没有犹豫,就举手发誓,他挪用的银两已经所剩无几,水脉之事依旧毫无头绪。洛王爷神通广大,一诺千金,就算是没办法开井,也能供得起这个村落的日常用水,有洛王府接手,他就能无后顾之忧的去梁都,迎接属于他的命运。
赵凌与赵原说了他的身世,与萧芦算的那个紫气之卦。
惊讶吗?
赵原点头,我本以为舅舅不喜我,是因为我做的不够好。
他的情绪很复杂,微微的失落,更多的是释怀。他曾经的怨恨变成了感激,他是皇族的耻辱,大梁的隐患,可他的父皇不,是大哥,还是给了他活着的机会,还教养他长大,给了他与母妃尽可能的保护,甚至还想让他在皇陵平安的度过一生。
可惜他擅自挪用官银,落人口舌,浪费皇上的良苦用心。
可为何皇上又废了太子?还下旨让他回梁都受审?他如今处境,根本走不到梁都吧?蔺皇后背后的燕国不会希望他回去,萧家不容他回去,以舅舅的手段
我送你样东西。赵凌扔过去一个卷轴,看完烧了,上面是一个人的联络暗语,联络他,他会护你北上梁都,但只限于性命无忧,其他的,他都不会插手。
赵原握紧卷轴,他自然明白洛世子的意思,洛王府向来对皇储之争敬而远之,却千里迢迢而来告诉他一个惊天秘密。他不明白,为什么?
赵凌笑说,因为我的血不能白流。
他曾经向往的太平盛世,已然实现,他的确希望大梁将来有一个与赵起一般的贤明君主,能带着大梁的繁荣越走越远。
燕国那位摄政王表面嘻嘻哈哈,但并不是什么善类,大哥仁义,想着联姻之子继位就能保两国世代和平,对方不见得不会算计其他。伐宁之战,首当其冲损失最多的是他们梁国,而燕国得到的好处却半点不少,若不是清霁国的钱粮补足,恐怕现在四国之中是燕国一家独大,哪里有梁国穷乡僻壤什么事儿。
要是下一辈重回战乱,伏天阵下牺牲的将士都死不瞑目。皇储之争,赵原能不能走到最后,是他自己的事,而他赵凌能做的,是让大哥看清自己的初心,给他一个可以后悔的机会。至于萧和那边
他傻,但萧芦不傻,萧贵妃也不再是那个懵懂姑娘了,在后宫这么多年,赵原长得有模有样,除了心眼儿小了点儿,三观却算正,他决不会小瞧那个躲在风波亭算命的残废。
赵原犹豫片刻,从袖子里拿出一个口袋,说,我有样东西说起来,此物与赵景明有点关系,我留之也无用。
洛溢接过,沉甸甸的。
赵原背过身,一个黑衣人送我的,我不知道他为何要送我这个。他说父皇从没见过我的好,偏心兄长,明明有萧家为母家却不曾得到母家半点恩义。他问我想不想为自己的前途搏一搏,这个碎块能帮我实现心里的不甘。
玉玺宁国玉玺?
赵凌嘴角有点抽,猜错了。不是宁庄,而是赵原。
但为何是赵原呢?
让赵原反了自己的父皇,反了大梁,绝不可能。赵原心里是敬重赵起的,虽然心有不甘,却不会做那不忠不孝的事儿。与之前三人完全不同,赵原并没有自己的势力,也没有扰乱太平盛世的理由。
送走了赵原,回到自己的房间,赵凌取出之前的三块,四块玉玺拼在一起,分毫不差。
上辈子没拿到,这辈子自己送上门,赵凌盯着玉玺上的纹样,传说中天命的回路,谁能看懂,便能知天命所在之处。这黑衣人,并不是想把玉玺给那些在二十年前的战乱中失去重要之物的人,而是借他们的手,把玉玺交到你的手上。这么曲折迂回的避过皇帝陛下,他究竟想做什么呢?
邝承宗在猎场捡到了第一块玉玺,此事关乎赵凌的名誉,以邝承宗与洛溢的交情,第一时间定是去找洛溢商量,于是,第一块玉玺最终会到洛溢的手上。
而宁秋墨得到第二块玉玺后,心心念念为楚笛听报仇,手刃曾经逼着楚笛听受辱的燕国人,设陷阱想要洛溢的命,洛溢的性格,不会不管不问,毕竟他护着宁秋墨那么多年,绝不会眼睁睁看着赵景明曾经费劲心力救下的人误入歧途,等宁秋墨束手就擒,第二块玉玺也会归于洛溢手上。
宫思的第三块玉玺,得到之时,正是他知道生父死因的时候。洛溢是告知他事实的人,与宫思同行一路,就算宫思不主动交出玉玺,洛溢自然也会观察宫思的一举一动中获取端倪。如此,第三块玉玺,最终也会到洛溢手上。
第四块赵原。
那人熟知一切,了解几乎所有人的性情,且知道洛王爷人到哪里,要去哪里,心心念念的事是什么。
他用了很曲折的方式,避开了梁都众人的视线,尤其是梁帝赵起。洛溢如他所愿并没有把此事与皇上言明,那人几乎算准了所有的事。
赵凌想不出这人是谁,洛王府有奸细吗?还是说,这人是与他们相熟的贵族?
他的目的又是什么?洛溢拿到整块玉玺会如何如果他没有重生回到洛溢身边洛溢拿到玉玺的第一件事
不会吧。
赵凌不愿意再想下去,越想越觉得奇怪,这人是在费尽周折是为了给他翻案?
当年他的好友多半与他反目成仇,分道扬镳,除了洛溢这种死心眼儿还不表现出来的,谁人会为他如此麻烦的搞事情,而且还是在二十年之后?
还有一种可能
玉玺代表天命,玉玺在洛家手中,那漠北洛王府就是众矢之的,怀璧其罪,很可能重蹈他薛家的覆辙。如果他没有重生,以洛溢对他的感情,的确可能宁可反了大梁也不会把这个玉玺交出去。
他浑身发冷,这东西留在手里太危险。
上辈子被它害惨了,这辈子,总不能让它继续害你。赵凌自言自语,他把玉玺重新分成四块,我们把他们埋在皇陵四角,就当祭奠曾几何时饱受宁国折磨的大梁祖先吧。
眼睛的纹路,洛溢忽然制止赵凌,我见过。
玉玺上刻着六条盘龙,浮雕纵横交错,精致又灵活。远远乍一看,还有一只眼睛,仔细看又消失了,融入玉色里。
赵凌皱眉,你是说那若隐若现的眼睛?
乌家密室里有一幅画,与此一模一样。洛溢回忆,当年乌婉邀请他进过乌家密室,就是乌婉入宫前的那一夜。向来刚强傲慢的大小姐,哭的稀里哗啦,边哭边把乌岚与乌家拜托给他。
他看着乌岚长大,乌岚有困难他自然会帮忙。
乌婉说,密室里的东西是父亲留下的珍宝,父亲喜好收藏,那个密室是乌家最值钱的家当。那副画挂在最显眼的地方,是乌父最新寻来的,画画的人却未知。那时乌家家主刚去世不久,乌婉接管家业没几天,便毅然决然的要进宫为妃。
梁帝并不认为乌婉喜欢他,两人的结合是做给人看的,乌婉拿了乌家一半财产做嫁妆,填补了国库的空虚,而赵起在后宫里独辟院落,满足乌婉一切起居上的要求,封了一个贵妃的名分。
洛溢见玉玺三片时,已经觉得那些龙很眼熟,直到那眼睛闪烁,他才确定自己见过。
乌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