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样他们聊了一个上午,外面天气热,但是学政大人所会客的地方放了许多冰,还算凉爽。
加上聊的都是他们这些男人感兴趣的政治,所以他们不但没有越聊越无聊,反而是越聊越兴奋了。
到了中午,肚子饿的响了起来,听到了不雅的声音,这才叫仆人摆饭。
外面的仆人在学政大人会客的时候,是不敢上前来提醒他们午饭时间的。
摆上桌的东西很丰盛,有牛肉,猪肉还有鸡肉,其他几样小菜还有汤。自然,这些摆盘会比一些小餐馆里好看许多,学政所住的宅邸有专门的厨师做饭菜,味道好而且还干净,保证吃了不会拉肚子。
这时候也不忌讳食不言寝不语,在桌上,方学政跟寻芳说了许多话。
很明显学政大人对寻芳异常偏爱,就是吃个饭,还要问寻芳好不好吃。见寻芳多吃两口他就笑眯眯的,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寻芳跟他是父子,而方学政看起来就像是个特别疼小孩儿的父亲。
临走的时候,学政大人跟他们说让他们下次乡试让他们都去试一试,寻芳他们也是这个打算。
因为学政是一任三年,等这次再去主持一次考试之后,学政大人就要会京都复命了,所以难免对寻芳他们这些优秀的学生有些不舍。
“这次一别,又不知道是多久能再见。”
自然,这不舍也没有持续多久,后来学政还是打起精神激励了寻芳他们,让他们继续努力。
尤其是寻芳,学政大人觉得寻芳继续照着这样的速度进步下去的话,下次乡试倒是有可能考上,只是如今还是有不足的。
寻芳他们再三跟方学政道别,这才出了方学政的住宅。
出了学政宅邸,又正好遇到府学里面相熟的一个廪生过来拜访学政。
按说学政不是这人的老师,来拜访倒不是不可以,只是动机就叫寻芳他们好奇了。
这人是三十多岁,快四十岁的年纪,平时跟寻芳他们不怎么聊天,但是寻芳却知道对方,因为他的学问还是很好的,就是考了几次乡试,听说都没有过,府学里挺多人为他惋惜的,毕竟都要四十了,还考不上举人,是挺惨。
梁佩恩的年纪跟这人更相近一些,平时两人有来往,因此梁佩恩便直接问了对方来这里拜访学政的原因。
对方没有遮掩原因,寻芳他们就站在梁佩恩身边,将这原因听了清楚。
原来这人在这次岁考上被选了优贡,有机会到太学里面继续学习。这次来就是想要见一见学政大人的。
寻芳才记起来,确实每年基本上会选出优秀的人,或者是常年在府学中,成绩一直都比较好的人,有了机会就会被选上优贡。
虽然还是个秀才,不过却比秀才好了许多。到时候是直接去太学读书,能够遇见许多达官贵人,将来就是考不出举人进士,在太学待久了,也是可能会被分派工作的,这些后续寻芳也并不怎么清楚,反正对方就是运气挺好的。
自然这股好风也是方学政送上的,所以对方来见一见,倒没有什么不正常的。
别国了那人后,寻芳他们便坐车回府学。
梁佩恩一路上仿佛总有疑问,但好像又不好直接问出来,所以一直憋着,心思也不在跟他们聊天的话题上。
只不过去了一趟学政大人的宅邸,一下就变成了这幅模样,寻芳跟叶寻芝都觉得疑惑。
到寻芳住所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了,这时候原本寻芳该睡一场午觉,但是时间已经过了,也就干脆不睡了。
寻芝就住在寻芳附近,他还有事情便先回去了。这时候留下梁佩恩在寻芳的屋里。
寻芳见他没有要走的意思,便叫元庆上茶,两人坐下,寻芳还想问他这下午忽然怎么了。
结果叫梁佩恩先问了他问题,只见寻芳坐下后,梁佩恩便问道:“寻芳,你有没有觉得学政大人似乎格外偏爱你一些?”
他一直在疑惑,按理来说,寻芳应该跟他一样,也没见过寻芳几面才是。但是今天看学政大人态度,很显然的他对寻芳的态度,简直比对他跟叶寻芝加起来还要好。
梁佩恩一直在疑惑,要说学政大人格外喜欢小些的孩子,其实叶寻芝比寻芳也大不了多少,况且成绩还要比寻芳好许多。
寻芳最大的有点就是长得好看了些,但是学政大人看着并不是什么钟爱美人的性格。
梁佩恩倒也不是嫉妒寻芳,只是单纯的好奇,为什么学政大人会对寻芳是这样的态度。
刚才叶寻芝就在,梁佩恩感觉当着别人的面儿直接问寻芳这个问题就难免叫人尴尬,因此等叶寻芝走了,他才好开口问寻芳。
寻芳见他问自己的这个问题,一下子就弄清楚原来梁佩恩是为这个,才发了一路的呆。
他笑着解释道:“之前跟寻芝一起去寺庙的时候,正好遇上大人的父亲跟妻子,帮了他们一个小忙。那会儿正好是院试结束,我们也没想到是这样巧。”
寻芳这么一解释,梁佩恩心里就清楚了。
“原来是早就认识。”这就能解释,方才为什么学政会对寻芳格外偏爱了。
心中疑惑一去,梁佩恩心里就舒坦了。虽说人总有偏爱,但是显然学政对寻芳过于偏爱只是因为寻芳长得好看的话,那实在有些说不过去。
一旦心里有了这样的疑惑,梁佩恩就觉得浑身难受,一定要将事情搞清楚才能舒坦。这样说来,其实他在这些方面简直有些强迫症了。
寻芳倒是不觉得梁佩恩这样问他有什么奇怪的,他原不是这种爱计较的人。人家问了,又不是大事,他自然肯解惑。
之后梁佩恩又在他这里坐了一会儿,这才告辞回去。
寻芳见人走了,外面知了叫的响,这时候天气热,没事儿的话,也没有人愿意到处乱跑,风景也没什么好看的。
寻芳呆坐了一会儿,还是准备睡个午觉。
刚准备换衣服的时候,就见元庆从一旁小屋子里走出来要整理他们喝茶的杯盏。
“爷,今儿苌哥儿身边的一个小厮来带过话。”元庆边收拾着,边对寻芳说道。
“怎么了?”寻芳问道。
元庆说道:“他说苌哥儿今早就要回去了,说中午用过饭就出发,这会儿肯定已经走远了。”
寻芳蹙眉:“怎么走的这样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