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候路上行人还是挺多的,干活的赶着回家吃饭,摆摊的这时候还没有收摊。
一些饭馆里有许多人坐着,有些地方唱着寻芳从未听过的小曲儿,就这么传到了耳朵里,痒痒的勾人心魄。
一路各家有各家的味道,车马行人,络绎不绝。
到了明月楼前,寻芳他们跟小二说了约好的几个人,便被领了进去。
这明月楼虽然是烟花之地,却并不像电视剧里拍摄的那样,一群女人站在那里挥帕子招手,而是各自有各自的客人。
寻芳他们就像是来听戏捧场的客人一样,进到里头,要不是早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寻芳还以为是进了什么现代模式经营下的酒店。
寻芳跟寻芝二人到的不早不晚,这时候已经有人在订好的屋里坐着,两张大圆桌子,三四十个人不难坐下。
这时候已经有人入座了,等人到齐了估计还要再排排位置。最主要的几个位置他们肯定是不会去坐的,因为这是给案首,以及在此次考试中特别优秀的人准备的。
一开始进去的时候,寻芳他们还怕没认识的人而尴尬,进去之后发现有那么一两个之前一起吃酒过的,重新寒暄起来,一个个互相再聊两句,然后序坐。
这虽然也算应酬,但在场文人都算是主角,虽然因为不认识而稍显尴尬,不过总体来说还是挺放松的。
考上秀才的肯定不止他们有钱人家的孩子,也有出自寒门的人在场,穿着打扮与寻芳他们很不相同。
寻芳跟寻芝也上前跟他们打了招呼,对方见他们肯搭理,并且说话客气很是尊重,就对叶家两个兄弟挺有好感。
之后就有人陆陆续续来了,每到那么一两个人过来,寻芳他们便起来迎接一次,起起坐坐大概有个七八次,最后有些人结伴而来,省了他许多力气。
人到齐后便开始上菜,寻芳他们各自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几杯酒几口肉下了肚子,就开始聊起了天。
一圈下来,除了原本认识的人,还问问人家户籍在哪里,风土人情也可以聊上两句。
偶尔夹杂两句朝堂政事,一提到皇上即便对方远在天边也要夸上两句显示忠心。
有各种比较擅长写诗书的,请教一番。也有人来问寻芳时务策,寻芳也不吝教给他们,只是人家听一回不一定讲的全,讲全了也为未必记着,记着了也不一定就能概括。
这些东西,说白了还是要看平时积累。能学进去多少全靠个人本事。
互相了解完,气氛就热闹起来了,于是大家就提倡行令。寻芳是最讨厌搞这个的,但是文人出来喝酒,很难不来行个令。
酒令分很多种,也有人自己出一个令,然后传到外头别人跟着行的,也有自古以来就有的令,但不过都是诗、词、曲罢了,偶尔夹杂旁的什么日历、小说章节标题,这就难了,所以很少会用。
这次行令他们不玩飞花令,而是平日里自己玩的令,里面要有唐诗,要有的宋词,要有先秦的诗经。将其组合,还得顺溜。
寻芳这时候很想告辞,却没办法,跟着行了两轮,就再也说不出了。
好在有人比他更早行不出令来,被罚着喝了一大杯。寻芳也输过两次,喝得微醺。
明月楼里的姑娘只叫来了三四位,一人帮着好几人斟酒服务,屋内有两个姑娘,一个弹琴一个吹笛,穿着并不暴露,就是动作眼神略显妩媚。
行过令后继续吃酒聊天,说说之后乡试要不要入场的问题。
寻芳跟叶寻芝给的答案都一样,说是具体要问问先生怎么说。
而叶寻蕙则是说,不管如何都要入场试试。在场也没有人觉得奇怪,他们叶家出得起盘缠,叶寻蕙自然试得起。
聊过一场后,宵禁时间快到了,大家散场准备离开。
其中有个人跟楼里女人聊得好的,说要留宿。寻芳看见了也无法说什么,闭嘴跟叶寻芝二人离开了,只是以后并不想再跟那留宿的人再有往来。
叶寻芝就站在寻芳旁边,寻芳的眼神可以说是一瞬间就暗了下来。这让叶寻芝感觉不到都难。
在楼内人多不好过问,叶寻芝便等大家都出了门,各自散开,才对寻芳问道:“你方才怎么了?是谁让你不爽快了?”
寻芳自己心里有些不爽快,想着调整一会儿就能好了,本来没打算对叶寻芝说这些话的,但是既然叶寻芝问了,他便没有隐瞒,说道:“就是觉得,那留宿的人有些对不起他妻子。”
那人是在家有妻子家庭的,这会儿在外面留宿,仿佛一切正常。这让寻芳身为现代人的三观很难接受。
这是叶寻芝没有想过的事情,他也不知道该怎么说。
“你方才看着一副肚子疼的模样,就是为了这个?这原本与我们不相干的,你何苦为此难受?”
叶寻芝还真没看出来,叶寻芳比他都要小些,竟然有这般想法。该是说他多情呢?还是说他想太多呢?
“难道你也觉得这正常?将来娶了妻子,也学了他去?”寻芳不解道。
叶寻芝其实是个好说话的人,很多时候跟寻芳思想契合。
寻芳原本以为二人也算知己,难道竟是他想多了?
若是在这方面叶寻芝喜欢风流的话,那他们也真是白认识一场了。
叶寻芝见寻芳这么激动,有些愣住了。随即说道:“我怎么知道?你怎么反倒问我了,这又不是我的错。反正我没有留宿在明月楼。况且说什么妻子不妻子的。这事儿离咱们还远着呢。我父亲说,让我先立业后成家。这么远的事情,你拉到现在说什么?”
寻芳再看向叶寻芝,确实,寻芳自己是个现代成熟的男人。但是叶寻芝这话里的意思,似乎都还没有对男女之情有过什么感触。
估计男人在他眼里是男人,女人在他眼里目前还是个不能接触的“男人”。他对性别还没那么有界限。
这倒反叫叶寻芳奇怪了。他上辈子十二岁左右的时候,就大概分清楚女性是女性,是可以喜欢的对象,将来能结婚的存在了。
但是叶寻芝,居然还没有这么清楚么?可能是寻芝小时候母亲去世的早,家里没有太多人帮助他了解这些?
“那你看着方才屋里的姑娘,有什么感觉?”寻芳挑眉问道。
叶寻芝底下头来,红了脸道:“没什么感觉。”
“胡说!”叶寻芳一见他这表情,分明就知道他是了解到女性的柔美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