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知道这些东西有难度,他上了一堂课下来, 注意力十分集中,连先生咳嗽了几声都记得清楚。
先生上过内容之后,又会回来问一下叶寻芳, 确定他是否能跟得上进度。在叫叶寻芳起来回答之后,见他回答的不错,点头夸了叶寻芳一句:“不错。”
叶寻芳得了先生的夸奖,微笑着坐下。
叶寻蕙看着他脸上的笑,只觉得无比刺眼,看一下都让他难受得紧。
随后可能是受了心情影响,先生要求他们临走前练习两张字帖,结果叶寻芳跟叶寻芝认认真真地写了。
到了叶寻蕙这里,字写的并不认真,那纸还被涂了好几个黑圈,看着就十分不整洁。
先生见此,脸一下便拉了下来。
“若不想学,你趁早回明白,我也没那个精力分出来教这么多人。”先生喜欢一个学生的时候,说话也带着几分欣慰,一旦看到有学生不努力,那脸色也是极其不好看的。
叶寻蕙被先生训斥,咬着牙将眼里的眼泪忍了。他不会觉得这是自己不认真没静下心来,而只会觉得,这一切都是叶寻芳跟叶寻芝害的。
其实叶寻芳跟叶寻芝都没分出精力来关注他,而叶寻蕙却觉得他们二人一定在心里暗自嘲笑自己。
下课后,叶寻芳跟叶寻芝不同路,寻芝偶尔在用过晚饭后才来叶寻芳这里,跟他一起读会儿书。
晚上回去,叶寻芳带着小厮元宝一起回屋,天色渐晚,夕阳还没落下山头,秋日比之前的天气凉了不少,走在路上,能嗅到路边青草的味道。
青苔在石阶跟一些圆形门墙下方散布着,古意甚浓。
虽然一路主仆之间没什么话,叶寻芳平时都是在兜里留着些吃的给元宝,元宝或是在路上吃了,或是留着之后吃,叶寻芳都不管。
这边儿主仆二人正走着,忽然从叶寻芳后头闯来了一个身影。
叶寻芳听到动静,微微侧过身来,还是被撞到了手臂,人被撞退了几步。石子路上容易滑倒,叶寻芳就向后滑倒了。
“少爷!”好在元宝手快,零食散落一地,却好歹将叶寻芳接住了。
叶寻芳被吓得不轻,站稳之后,朝那撞他的人看去。果然,还是个熟人。
“你发得什么疯?有病就去找你娘,让她给你好好请个大夫来瞧瞧!”叶寻芳冷眼看着叶寻蕙,张口就对他骂道。
叶寻蕙见叶寻芳如此,心下原本散了些的火气,又欻地一下上来了。
“你才有病!我告诉你叶寻芳,你别得意!叶家迟早会是我的,你如今惹恼我,小心我到时候不讲兄弟情谊!”
叶寻芳冷笑:“你的?老爷还没死呢,什么你的我的。你这话说出去,就不怕我告诉老爷?”
这原本是平时叶寻蕙常用的伎俩,动不动就搬出金氏说话,堵上原主的嘴,让他乖乖被自己欺负。
这会儿叶寻芳拿了叶镐来镇叶寻蕙,果然叶寻蕙吃瘪,说不出话来。
“哼!”叶寻蕙怼不回来,只好冷哼一身,对他身边的小厮道:“我们走!”
叶寻芳却没想让他这么快离开,只见他快步上前,伸手拽住了比自己高出些许的叶寻蕙,然后重重将对方推在地上。
叶寻蕙被推在地,臀1部砸在地上,疼得他直吸气。
“叶寻芳!”他抬眸一双眼里全是恶意,狠狠地叫着叶寻芳的名字。
叶寻芳冷眼看着他道:“只有无能的人才会在背后暗害别人!我告诉你叶寻蕙,这是我最后一次忍让你!你再敢在背后偷偷摸摸地招惹我,我一定不会再放过你。”
他此刻站在摔倒的叶寻蕙跟前,黑色的眸子,染上了夕阳的红,色彩如此鲜明,他的眼神却如此冷漠。
叶寻蕙见此,原本嘴里的谩骂不知怎么,竟然骂不出口。就是觉得,背脊阴阴地发凉。
叶寻芳见他如此,便知道叶寻蕙不过是个纸老虎。这样的人,他都不屑与之为敌。
“我这是警告,你最好好自为之,否则一切后果,你得自负。”随后,他轻蔑地看了一眼叶寻蕙,便拂袖,带着元宝离开了。
叶寻蕙见叶寻芳远去离开,心里暗暗意识到了自己此刻的不堪,但是没有人会那么轻易承认自己不如别人的。
他依旧觉得叶寻芳可恨,明明叶寻芳是个如此虚伪的人,之前那些害怕他躲避他都是装出来的。
不管是叶老爷,还是叶锦先生,甚至是叶寻芝,他们都被叶寻芳这个卑鄙小人给骗了!
“等着吧,迟早有一天,我要你跪着求我开恩!”叶寻蕙被跟着自己的小厮扶起来后,朝着叶寻芳远去的背影恶狠狠地说道。
他身边的小厮不敢说话,不管是方才发作的叶寻芳,还是此刻看起来狠厉的叶寻蕙,都把他吓到了。
叶寻芳回了屋后,也是好容易才平息了自己的怒气。叶寻蕙十岁的年纪,该懂的也都懂了,像是这样看人不爽就撞人的事情,放到现代稍微有些家教的孩子都知道这是不行的。
况且原主的年纪比叶寻蕙还要小一些,他这都算欺负弱小了。除了没有教养外,叶寻蕙简直品行不端。
气了半日,等叶寻芳用过晚饭,叶寻芝带着小厮过来之后,寻芳那气儿方才消散不少。
晚上他也没有跟叶寻芝提起叶寻蕙的所作所为,这时候还是静下心来学习的好,否则心情不好难免影响学习。况且,他刚才已经推了叶寻蕙给自己出过气了。
但是为了防止类似的事情发生,跟俞先生学武艺的事情也要快些提上日程才是。
努力学习了小半个月,寒露一过,天气骤然转凉。
这日正碰上学堂放假,叶寻芳吩咐了丫鬟们一通事宜,便带着元宝出门去了。
一路先去了他舅舅家,为了撇开元宝跟车夫,还是在他舅家重新坐了车才去的近郊买的那个院子。
车上,寻芳表哥跟他聊天,说的都是跟叶寻芳那院子,还有俞鹏父子二人的事情。
“俞先生在你家置办了一些家具,原先家具只有两把椅子,后来添置了两张床榻,一张桌子,还有两床被子,其余杯盏器皿,他们自己带来。他父子分了一间三开间的客房,中间可以会客,两边做了寝室。俞先生原先不肯受用,要住那仆人的屋子,我说这是你的吩咐,到时候你见了我亏待他要拿我是问的,他这才勉强住下了。”
叶寻芳见他布置妥帖,笑着佩服道:“表哥,你真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