猪大骨有,猪大肠也有,而且份量还不少,不由问:“你早上几点出门的?”
纪明钧回答说:“五点多,出去跑了几圈,回来的时候菜市场刚开门。”
“你精力真好。”林静语气有点酸,同样是后半夜睡觉的人,她睡到现在还有点困,纪明钧倒好,天没亮爬起来还有体力去跑步。
纪明钧听出媳妇话里的意思,唇角挑起说:“我精力不好你能乐意?”
林静想她有什么不乐意的,她巴不得他精力差点,让她晚上能睡个好觉。
……
林静吃完早饭出来,就看到纪明钧在洗肥肠,王营长过来搭了把手,站在水龙头前洗菜,他虽然会火烧厨房,但洗菜这种小活还是能干的。
黄指导在训儿子,黄旭今年七岁,正是调皮捣蛋的年纪,平时领着一帮小伙伴喊打喊杀好不威风,这会耷拉着脑袋站在亲爹面前,看着还有点可怜。
宋玉萍则坐在门口搓衣服,边搓边跟骂:“我就没见过你这么手欠的,好好的衣服都让你给毁了,个败家玩意,老黄你今天必须治治他,照他这么下去,多少衣服都能被他给糟蹋完!”
林静见他们夫妻联手训孩子,没敢往那边走,到纪明钧跟前问:“小旭干什么了宋姐这么生气?”
纪明钧边穿猪大肠边说:“他昨天跟人过家家打仗,觉得没旗帜没气势,就从家里拿了件衣服,用墨水写上字充当旗帜。”
“能穿的衣服?”林静问。
纪明钧说:“今年做的新衣服。”
都是衣服,但林静问的和纪明钧回答的还是有区别的,能穿的衣服可能是新的,也可能是穿好几年打上补丁了的。但新衣服就不一样了,不说九成新,七八成是有的,沉默片刻问:“不会是冬装吧?”
“是夏天穿的汗衫。”
汗衫还好,哪怕是新衣服,穿一个夏天也差不多了。但宋玉萍生气也能理解,哪怕衣服变形了,也能把衣服送给亲戚朋友的孩子穿,再不济布料裁开做鞋,都好过就这么糟蹋了。
黄旭这孩子也真是胆大,是得说一说。
林静想着,没出声劝宋玉萍夫妻,想接过王营长手里的活,毕竟是他们夫妻请客,让他干活总不太合适。但王营长没让,说:“我这都差不多了,你要想干活,帮老纪的忙去。”
可纪明钧手里的猪大肠也清洗得差不多了,没多少需要她帮忙的,看来看去,便去找陈茹了。
中间两户格局跟两边其实没太大区别,进屋也是客饭厅,只是纪家厨房、浴室和次卧是连着的,而王家厨房连着的是主屋,次卧和浴室正对着大门,客饭厅看着更方一些。
陈茹也在厨房里忙活着,林静走进去问:“有要帮忙的吗?”
“不用,我这都准备得差不多了。”陈茹说。
林静走进去问:“你准备了什么菜?”
这会陈茹没继续卖关子了,说:“其实也没什么,就一道夫妻肺片,一道茼蒿炒腊肠。”
“夫妻肺片是什么?”林静没听过这道菜,只觉得名字听着怪吓人的。
陈茹注意到了林静的表情,笑着解释说:“这是川省的名菜,就听着吓人,实际上使用牛腱子肉、牛肚和牛舌做的,味道很不错,就是有点辣,你吃不吃得惯?”
“我还好,就是不知道两个小的能不能吃,但也没事,反正老纪准备的菜多,总有他们能吃的。”
陈茹也说:“腊肠也是甜口的,他们应该能吃,待会你尝尝这腊肠,我妈自己灌的,跟湖阳这边的味道不太一样。”
“那我到时候就不客气啦。”林静笑着说。
“就该这样,你们吃得多,我才越高兴。”陈茹说着目光突然顿住,笑眯眯问,“你们昨晚挺激烈啊!”
林静立刻明白了陈茹的意思,脸上顿时热起来。
虽然在制衣厂上班的时候,她没少听同事说那些事,但她们估计是知道她新媳妇脸皮薄,说归说,没人问到她头上,这还是第一次,林静有些慌乱:“什么?”
“喏,”陈茹伸手指了指林静锁骨的位置,打趣说,“都红了。”
自从上次被纪明钧在脖颈留下痕迹,现在亲热的时候林静会格外注意脖子,纪明钧也会控制着不往上亲,改亲她的锁骨。因为锁骨位置比较低,通常会被衬衣领子挡住,所以林静也没有太在意。
问题是林静之前穿衬衣,总要把扣子扣到最上面,但今天不用上班,再加上她穿的是件桃心领的毛衣,扣子扣到最上面容易显呆板,她就剩了两颗扣子没扣。
而纪明钧昨晚的确有些激动,逮着她亲个没完……然后就这样了。
林静现在不仅是脸上热了,她从耳朵红到了锁骨,动作也慌乱起来,好半响才扣好扣子。
陈茹在旁边看着,更是笑得不行:“还害羞了。”
林静被她笑得脸皮撑不住,扣好扣子就说:“既然你这里没有要帮忙的,那我先回去了。”说着就要跑路。
但她还没走两步,就被陈茹给拉住了:“行了行了不逗你了,你这脸皮也忒薄了,不就是留下痕迹了吗,有什么大不了的?”
林静侧目,没什么大不了的?
“当然没什么大不了,年轻夫妻谁晚上干躺着?女人还无所谓,男人要也这么心如止水,”陈茹意味深长地说,“那我只能说,赶紧跑!”
林静疑惑:“为什么?”
“因为他不行啊!”陈茹说完自己先笑个不停。
婚后林静虽然知道了很多夫妻间的事,但都是东听一嘴,西听一句,所以很多事都一知半解。听陈茹这么说,林静心里的疑惑并没有减少。
如果陈茹和她关系没那么亲近,或者厨房里还有别人,林静再困惑都不会问出来,但现在……她想了想问:“但不是说男人三十岁之后都不行吗?”
笑个不停的陈茹愣住:“什么?”
“我之前的同事都说男人闹腾也就这几年,过了三十就不行了,反正都要不行,那为什么要跑?”
虽然通过刚才的对话,陈茹已经知道林静这张白纸还没被涂满,但这会陈茹还是笑得不行:“哎呦喂,谁跟你说这个不行是那个不行?”说着又反应过来,问,“你该不会还信了吧?”
看陈茹笑成这样,林静就知道自己估计又犯傻了,不肯承认:“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