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纤瘦的身板像断了绳子的珍珠躺在地上昏迷过去。
——
澜山深处,树木茂盛,荆棘杂多。
烟雾缭绕,像纱一样在空中游动。
一顶破旧的军用帐篷扎在柏树下面。
躺在帐篷里的沈佳琪像是梦到了什么,苍白的面庞因痛苦而扭曲,浑身颤抖不止,额头冒出细细密密的冷汗。
难受,不甘,愤怒……种种表情交织在脸上。
干裂的嘴唇微微蠕动着,含糊不清的话语断断续续传来。
“做噩梦了!”低沉浑厚,富有磁性的男音突然传来,细碎的阳光透过门帘渗透进来,映在他的侧脸上。
棱角分明像刀刻一般,深邃的眸子仿若古井深不见底,浓密的眉毛带着三分痞气,七分桀骜不驯,像一匹难以驯服的野马。
傅北尧黑曜石一般的眼睛紧紧盯着沈佳琪。
他也不知道自己第一眼看到少女时,平静的内心为什么像波浪一样掀起层层涟漪!
想不通的事,他也不再纠结!
片刻后,傅北尧温暖的手覆盖着她的额头,眉头紧蹙,“温度有点高!”
当即,他从背囊里拿出一个刻着名字的保温杯,把退烧颗粒倒在杯盖里,用开水冲融。
因为习惯问题,所以背囊里会预备一些感冒药。
温度冷却后,他快步来到沈佳琪面前,左手扶起她,右手把退烧药灌入她嘴里。
因速度太快,水流出嘴角,经过脖颈,滑入后背。
傅北尧下意识地拭去她嘴角的水,眼里有着连他自己都未觉察到的心疼!
做完这一切,才后知后觉地现不对劲!
傅北尧眼底划过隐晦不明的光,把沈佳琪平放在地上,大步走了出去。
阳光在他那张帅气又有点邪魅的脸上折射出点点碎光。
短短的平头衬着他乌黑深邃的眸,棱角分明的轮廓,让人陶醉。
剑眉冷傲孤清却又盛气逼人!
傅北尧不知道他为什么会对帐篷内的少女生出怜惜,看到她痛苦,甚至还想为她抚平所有的伤痛!
退烧后的沈佳琪幽幽睁开眼睛,扫了下四周,见自己躺在帐篷里,用所有的力气支撑着身子,慢慢站起来,迈着艰难的步子……
“砰——”一个不慎,直接摔倒在地上,双手撑着地面,被坚硬的石头划破了皮,渗出玫瑰般的血。
傅北尧听到动静,立即走进来。
落入沈佳琪眼里的是一双布制军鞋,她抬头往上望去,看到那张熟悉又青涩的脸时,瞳孔倏地缩了一下,眸内有激动和震撼在交织。
前世,他们第一次见面的地方不是这里!
难道是重生引起的蝴蝶效应!
不管怎样,这世她不会再错过他!
傅北尧的心思在沈佳琪受伤的手上,所以没看到她眸内的情绪,他扶起她,“登山时,刚好看到你昏迷在地上!”
一向不喜欢和女生多话的傅北尧只说了一句。
沈佳琪苍白的脸露出自内心的笑,“谢谢你,要不是你救了我,还不知道会生什么,我会报答你的!”
以身相许,挺不错的!
不过,现在不能太主动,不然傅北尧会觉得她太随便!
只能说她想多了,在傅北尧眼里她最多就是一个没长大的黄毛丫头!
沈佳琪的笑落在傅北尧眼里却是那么的心酸和勉强。
对于她说的报答,傅北尧置若罔闻。
不等傅北尧说话,沈佳琪突然想到什么,暗哑的声音带着急促,“有表吗!几点了!”
傅北尧只当是姑娘家离家太久,怕家人担心,从背囊里拿出电子表看了一下说道,“下午四点!”
沈佳琪一听,苍白的脸刷地一下变了颜色,“不行,我要回家!”
再不回去,就来不及了!
沈佳琪作势要挣开傅北尧的手,却被他用力按住她的肩膀,“这个样子怎么走!”
沈佳琪一想到即将要生的事,泪水倏地一下顺着脸庞滑下来,哽咽道,“不…。我必须离开这里!”
泪水落在沈佳琪脸上,疼在傅北尧心上!
傅北尧也搞不清一向不近女色的他为什么会对初次见面的少女有其它感情!
他上下打量着面前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少女,面黄肌瘦,五官青涩,还没完成长开。
看上去也就十四五岁的样子!
沈佳琪一把抓住傅北尧的手臂,可怜兮兮地看着他,“你能背我下山吗!”
傅北尧黑眸闪了一下,本想拒绝,但看到她期待的眼神时,又神使鬼差地点了下头。
——
沈家村东面。
里三层外三层全是人。
辱骂声,奚落声,嘲笑声像海浪一样汹涌而来。
哭声,喊声,嘶吼声……有着太多的无助和命运的不公。
“沈如君,你还是不是人,连自己的堂弟都沾染!”沈铁的老婆刘杏花举起扁担狠狠地打在沈如君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