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没有登录记录,就说明虞京臣并不是靠着表上的定位逮住了他,那到底是靠什么?
傅延乐回想了一下那个休息道,确信真的是个非常安全的地方。
不过,这个问题可以稍后再细细追究,现在最要紧的是:他该怎么让虞京臣开口说话啊!
捱了一路沉默,黑色豪车驶入车库,虞京臣解开安全带下车,始终没有看傅延乐一眼。
傅延乐咬了咬嘴,连忙下车,踩着雪,小尾巴似的跟在虞京臣身后。路过垃圾桶时,他将已经化掉的冰淇淋杯放了进去。
管家正在客厅看电视,见虞京臣和傅延乐一前一后进来,且气氛不如往常亲昵,不禁挑了挑眉。他关掉电视,朝傅延乐说:“刚才翡玉斋送了很多东西过来,说是傅少今天挑中的,我放进库房了。还有这个——”
他拿起茶几上的方盒,“这是杜老板送给傅少的。”
说话间,虞京臣已经上了楼。
傅延乐往上看了一眼,走到沙发边接过盒子掂了掂,发现没什么重量。他猜测这里头装的是杜九惟做的长衫,朝管家说:“谢谢,我上去了。”
“好。”管家看着傅延乐速度极快地上了楼,“这是把先生惹生气了?”他小声猜了一嘴,立刻识相地离开了主楼。
傅延乐进了主卧,发现虞京臣没在屋里。
兜里的手机震了震,傅延乐打开一看,是条私人短信。
九儿:【哥,千万记得救救弟弟!只要你说一句话,弟弟的命就硬一分,万事再难,也要试试才知道!】
“啊,说的很有道理,不过可惜了。”傅延乐叹了口气,现在他也是泥普萨过河,自身难保哇。
半小时后,傅延乐小心地推开书房的门。
虞京臣并没有在书桌前办公,而是坐在窗前的单人沙发上看书。他是个时刻讲究仪态的人,就算坐着也是身姿挺拔,气质卓然。白色的高领毛衣和银框眼镜显得他温和又禁欲,黑色长裤包裹住他笔直修长的双腿,脚下穿着的黑色毛拖鞋还是傅延乐买的情侣款。
傅延乐低头看了眼脚下的白色毛拖,轻轻抿唇,反手关上书房门。以往他一只脚踏进书房,虞京臣就会抬头看过来,可是现在他已经脚步轻悄地走到虞京臣的身边,对方却并没有搭理他。
你不会喜欢看我生气的样子。
傅延乐突然想起虞京臣说过的这句话。那时候他想,他才不怕虞京臣生气,可是现在面对这么冷淡的虞京臣,他却开始止不住的心慌。
此时,虞京臣翻动了书页,这点小小的动静却在沉默的空间中划出极为刺耳的一笔。
傅延乐就站在虞京臣的身边,他可以看见书本上的标题,是西蒙娜·德·波伏瓦的《人都是要死的》,也可以闻到虞京臣身上那股沉冷清淡的茶香。
“……哥。”傅延乐终于出声。
虞京臣没有回答,只是将一旁的书签放入当前页面,然后将书本合上,没有半点要搭理傅延乐的意思。
傅延乐放在大腿两侧的手微微握紧,他上前一步,抬起膝盖蹭着虞京臣的腿往上滑,然后一下坐了上去。虞京臣终于抬眼,傅延乐连忙伸手搂住他的脖颈,小声说:“你理理我啊。”
他把这个“啊”字拿捏得很妙,不再是平时说话时用的语气词,而是一种明晃晃的撒娇。平常虞京臣最吃他这一套,现在却只是说:“我不想理你。”
“你不要不理我。”傅延乐撒娇时也很霸道,他将好看的眉毛皱起来,对着虞京臣摆出委屈的表情,得寸进尺地说,“你不可以不理我。”
“为什么不可以?”虞京臣揽着他的腰,语气冷漠,“乐乐,你惹我生气了,知道吗?”
傅延乐心脏一紧,连忙说:“我错了,真的,我以后不会这样了。”
“真心反省过的人不会只能说出‘我错了’这三个字。”虞京臣说。
“我真的知道错了。我不该偷偷去吃冰淇淋,还吃得有点多。”傅延乐用额头抵住虞京臣的额头,轻轻蹭了好几下,“哥哥,我以后不会再这样了。”
“嘴馋没有错,为了吃东西而不顾忌自己的身体,只要不经常,其实也没有关系。”虞京臣看着傅延乐眼底的润色,声音很低,“为了去做这些而对我撒谎,也可以,但是你不该在微信上再次对我撒谎,然后挂断我的电话,又说了一句谎话。”
虞京臣叹了口气,“乐乐,你这是在做什么?”
傅延乐连连摇头,小声解释:“在微信上撒谎,是因为我当时觉得时间太久,所以想先稳住你。你打电话过来的时候,我怕其他人的声音让你起疑,所以就挂掉了,然后我又怕你担心,所以又在微信上给你发了条消息。”
“把偷吃冰淇淋的事情弄得像去做什么天大的坏事,乐乐,你真是有本事。”虞京臣拍拍傅延乐的腰,“这么坐着舒服吗?先起来。”
傅延乐立刻听话地站了起来,但没想到虞京臣起身后竟然绕过他想走。傅延乐连忙伸手将虞京臣拽住,然后使劲将他推到单人沙发上,快速俯身,用嘴衔住了虞京臣的裤扣。
虞京臣撞在柔软的靠背上,看向傅延乐的眼神带着愠怒。
“傅延乐,你要做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
小傅:我在做……死。(对手指)
第86章 不要生气
蹲姿很累, 傅延乐索性跪在地毯上,生疏地用嘴替虞京臣解扣子。他抬眼和虞京臣对峙,将柔软的撒娇和倔强都藏在眼里,浓密的睫毛因为胆怯而微微颤抖, 像窗外雪树上的白色丝带, 挠得路过的人头顶微痒, 心尖酥麻。
虞京臣呼吸一滞, 被他看得一时无言。
傅延乐见状微微松了口气,将卡在齿尖的纽扣吐到手心,然后放在地上,让它滚远了。
“我知道撒谎是不对的,你生气也是有原因的,但是我不想让你生气, 我也受不了你生气。”傅延乐伸手拽住虞京臣的袖口,语气柔软又霸道, “我就是过来哄你的。”
傅延乐将虞京臣的手带到自己的腰间,像是邀请他拆礼物一样, 将那里的带子拉开。
睡衣敞开,落下, 里面的酡红长衫显露出来。这颜色衬得傅延乐更白,纹样上的桃李海棠也娇也艳,搭着傅延乐那泛红水润的眼, 就差把“勾/引”这俩字写在脸上了。
从虞京臣的视角, 可以看见傅延乐被长衫裹住的脊背线条, 还有他故意下伏、上抬出的绝美曲线。他突然伸手按住傅延乐的后脑勺, 手指插/进浓黑的卷发之中, 微微使力。
“嗯?”傅延乐被迫抬起下巴, 牙齿还抵在拉链头上。他对上虞京臣骤然深郁的眼神,露出了无辜而不解的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