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天上真的会掉钱。
李妙真感叹了一下,冷风一吹,她的头脑又清醒了。因苏发送胡饼一事,她最近在研究这一类的占卜推算,于是掐指算了算,原是故人所赠。
难道还是苏发?他不可能有这么多钱吧!
她也没办法,只好在后院找了口大缸,将珠宝都扔到了里面,再随手捡了个竹子编成的畚箕盖住。弄完这一切,她就去睡了,也不管别的事了。
……
冬去春来,李妙真发现,她的衣裳又小了很多。
襦裙已经短了一截,贴身的小衣也有些紧了。不过现在司计司只给她一些用于裁制羽衣的布料,素白简朴,像是把整个青春都给蒙住,只允许发出单调的弦声。
好在新平公主时常给她送些衣料来,李妙真无以为报,只能给她写镇宅符。公主们之间时常串门,渐渐就连苏发的继母真阳公主也来归真观走动,临走前顺一点香囊和平安符。
午后,道观的老人素空在给她缝制新衣,见李妙真走进来,抬眸笑道:“再有三五日,就能缝完这身羽衣,正好能赶上公主三月初七的生辰。”
今年她就十三岁了,正是豆蔻之年。李妙真穿着比较随意,她虽然修道,却不是日日穿着羽衣的。这会她身着朱红色半臂,胸前系着蝴蝶结,蹦蹦跳跳,像个小兔子。
“观中有什么事吗?”她问。
素空想了想,道:“就是薛才人,刚刚又来了一趟。”
这个月薛才人已经来了三四趟了,李妙真初时不在意,现在却起了疑心。她掐指一算,心中了然。
现在这位薛才人显然是原主,到了次日,李妙真假装出门,随后就用障眼法隐了身形,悄悄在后院等待。果然,没过多久,薛才人又鬼鬼祟祟来了,直奔那口装着珍宝的大缸去。
薛才人掀开畚箕,露出半缸明晃晃的珠宝。她喜不自胜,看左右无人,赶紧伸手去抓。
这一抓,却抓了个空。薛才人察觉到手指有些凉意,再一看满缸都是水,哪里来的珠宝?
李妙真从竹林后走了出来,淡淡瞥了她一眼,道:“我以为自己已经不会抱有期待了,但看才人的举动,还是心凉啊。”
薛才人恼羞成怒:“你什么意思?我啥也没做啊!”
“非要让我把你藏在夹壁里的金饼找出来,你才肯承认吗?”李妙真似笑非笑道。
“你……”薛才人忽然有了惧意,如今李妙真已经快与她同高了,两人的目光平视,薛才人左右躲闪着她的目光。
李妙真尽量平心静气:“东西还回来,那不是我的。”
“你去搜啊!”薛才人还想狡辩。
见她如此,李妙真也不想废话,她曾经跟罗公远蹭学了一门绝技,虽然不能向他一样取物于千里之外,但是安仁殿这么近的距离还是可以的。她闭目施法,随手朝右一挥,袖口随风舞起。
一道白光纵过,消失的金饼回来了。
薛才人面如白纸,灰蒙蒙的眼睛瞪得贼大。她喃喃道:“虫娘,你知道么?你跟你娘一样,都是妖!不是人!是妖!”
李妙真无语,曹野那姬怎么又成妖了?
“是妖!是妖……”薛才人一边小声嘟囔,一边小碎步往外走。还没走到三清殿,薛才人翻了个白眼,身子摇摇欲坠。
她回过头来,眼神还有点飘忽:“咦,公主,刚刚我跟你说什么了?”
李妙真:“……”
她淡淡道:“你说我和我娘都是妖。”
阿皎在内心叫苦:“啊!!!”
三月初七,正是李妙真的十三岁生日。